重吧?”溫恢乾咳了一聲,強辯道。
“現在是沒有,可是幽州十一郡,現在只有涿郡安好,你能說這個局面就一直能維持下去?”劉修沉下了臉,不容溫恢分辯,又接著說道:“足下是太原人,幽州失了,也許對太原影響不大,可是鮮卑人想必不會忘記幷州的,你能說他們沒有一天會兵鋒直指太原?”
溫恢不高興了,沉聲說道:“劉兄,家父不贊成開戰,並不是因為家園不在幽州。”
“這個我相信。”劉修抬起手,打斷了溫恢的話:“我相信令尊不是那種千里為官只求財的人,也不是那種只求無過、不求有功的人,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抱定了只有撫才能保得幽州平安?”
“因為到目前為止,只有撫才可行。”溫恢冷笑一聲:“如果要戰,幽州便是第二個涼州。”
“可是我覺得,幽州已經快成第二個涼州了。”劉修反問道:“你覺得不是嗎?”
溫恢無語,有些惱怒。
“再回到那三個問題上來。”劉修擺擺手,示意溫恢稍安勿躁:“你說幽州的精兵以胡人為主,我非常不解,胡人雖說善戰,可是幽州畢竟是漢人的幽州,玄德、翼德等人雖年少,我看未必就不如那些胡人少年,幽州的邊軍之中,恐怕還是漢人多吧?”
“你說幽州沒糧,需要青冀二州的財賦支援,那我就不明白了,張家在涿縣只是箇中等人家,卻也能豪奢至此,幽州怎麼就沒錢了?難道他們為了自己的私利,寧願向胡人討好,也不願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而出力?難道幽州成了胡人的幽州,他們反而能比現在過得更好?胡人能給幽州帶來比青冀二州更多的財賦?他們要是這麼有錢,還需要來搶嗎?”
“最後,你說幽州沒名將。”劉修頓了頓,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語氣卻非常自信:“我相信名將不是名花,從花園裡就能種出來,名將是怎麼來的?名將是從戰場上打出來的,一味安撫,只會讓幽州人的血性喪失,卻不會造就名將。”
溫恢撇了撇嘴:“那你的意思是說,為了造就幾個名將,就要先把幽州變成戰場?”
“我沒有這個意思。”劉修搖搖頭:“把這裡變成戰場的是胡人,是每年都要來侵擾的胡人,是他們在殺人,是他們在擄掠,是他們在把幽州變成他們的牧場,把幽州的百姓變成他們的兩腿羊。我不是說撫不可取,但是我相信,只有撫而沒有戰的撫,只會助長鬍人的驕橫之氣,肯定是保不住幽州的安全。”
他沉默了片刻:“既然要戰,為什麼不能先做些準備,非要等到胡人的馬蹄蹂躪我們的家園時才被逼反抗,是不是有些遲了?”他笑了笑,謙虛的說道:“我雖然是盧師的弟子,可是實在慚愧,書讀得很少,不過《論語》《孝經》而已,我記得《論語》中說過‘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又常聽人說忘戰必危,好戰必亡,既然如此,為何備戰便不能與安撫相輔相成,非要非彼即此,冰炭不同爐?”
第061章 百無一用是書生
溫恢啞口無言,小臉紅一陣白一陣,最後自我解嘲的笑了兩聲:“看來口舌之辯確實不能讓你們信服,也許親眼去看一看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劉兄,我沒法說服你,並不代表我就同意你的看法。這樣吧,我和你一起去驛亭看看那個火燒雲,也許他有不同的意見。”
劉修哈哈一笑,拱了拱手道:“我本來的意思也就是眼見為實啊,我一直在說,我們是要去了解情況,如果真的如足下所說,安撫便能保住幽州,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溫恢無奈的搖搖頭。劉備見他們爭論到最後雖然也沒有結果,但溫恢剛來時的傲氣卻不見了,心裡頗為痛快,立刻引著他們出了門,讓張飛準備了車,三人一起趕往驛亭求見閻柔。
閻柔養了幾天傷,已經基本恢復,正在和兄弟閻志商量抓緊時間跑一趟草原的時候,聽說劉修他們來了,不免有些詫異,又聽說太守大人的兒子溫恢也與他同行,倒不好不見。
一見到閻柔,劉修就表示了歉意。閻柔知道這事與劉修無關,都是敦武為了激劉修才搞出來的事,再說自己一個橫行多年的馬賊居然被一個剛學了十幾天武的毛頭小子給打了,傳出去也不光彩,只好當沒生過,打了兩句哈哈便揭過此事。
聽劉修說了來意,閻柔沉默了好半天,最後才說:“承蒙你看得起,我非常感激。不過,我話說到前頭,你讓我去給他們說說草原上的事情,我很樂意,但要說到是否能與胡人開戰,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也知道,我之所以去桃谷,就是不希望你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