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果然有點資質”那人輕輕的哼了一聲,突然之間,就像春風吹散了漫天的飛雪,融化了高大的冰山,所有的壓力都煙消雲散,只剩下融融的春意,渾身暖洋洋的,如沐春風
“你是誰?”小天偷偷的吁了一口氣,一動不動冷汗已經將他的內衣沾在皮肉上,粘乎乎的,非常不舒服不過他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自己鎮靜下來,威嚴的問了一句:“怎麼一聲不吭的在朕面前出現,你想刺駕嗎?”
那人似乎笑了一聲,轉過頭,看著遠處高聳入雲的朱雀闕那種隨意間透露出來的輕蔑讓小天惱羞成怒,咳嗽了一聲,剛要厲聲喝斥,那人輕聲說道:“一個只敢躲在暗處自言自語的皇帝有什麼可刺的”
“你!”小天啞口無言
“我要殺你,只是舉之勞,正如這皇宮任我來去一樣”那人慢慢的轉了過來黑暗中,小天看不清他的面目,卻能感受到他那嘲諷的目光“可是你呢?你卻只能在這高牆大院裡等死,等著劉修來殺你”
“胡言”
“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我不想和你爭論”那人毫不客氣的斷了小天,簡潔明瞭的說道:“如果你想活,那就閉上嘴聽我說”
“聽你說,你是什麼人?”小天冷笑一聲,反唇相譏:“一個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的有什麼資格讓我聽你的?”
那個頓了頓,似乎還皺了皺眉:“我不是不敢以真面目見你,只是怕你不敢見另外”他的聲音一變,忽然間變得有些尖厲起來:“我現在的模樣也不是我的真面目,一切都是因為劉修,都是那個該死的畜牲,我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聽到有人痛罵劉修,小天不禁皺了皺眉,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似乎有些愜意又有些不快隨著劉修威望的與日俱增,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敢直呼劉修的大名,就連宋太后也只是稱其為驃騎將軍,不管是人前人後,敢稱呼劉脩名的大概只有劉表一人因為劉表的小兒也叫劉修,他可以藉著這個由頭直稱劉修的名以洩憤,但是也僅限於背後,當著劉修的面,他連大氣都不敢喘
可是小天又很不高興,畢竟劉修是他的父親當著他的面稱劉修的名諱,對於他來說,絕不是一件讓人痛快的事
“你究竟是誰?”小天不悅的再一次斷了那人那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邁出一步,只是一步,就到了小天的面前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小天的腕就落在了他的中這一次,小天看清了他的,那是一隻焦黑的,藉著月光,還隱約能看到一些暗紅色的紋路小天詫異的看了一眼,隨即抬起頭,看向那人隱在黑色斗篷中的臉,這一眼,看得小天魂飛魄散,身本能的向後便退,如果不是那人拉著他的腕,他也許會一跤摔倒在地
這是一張多麼恐怖的臉啊
冷汗從小天的頭上湧了出來,他張大了嘴巴,臉色煞白,頭皮發麻,根根頭髮似乎都豎了起來渾身浮起一層雞皮疙瘩,每一根毫毛都在恐懼中瑟瑟發抖
“我說過,不是不敢以真面目見你,是怕你不敢見,如何?”那人嘶嘶笑道,如一條毒蛇
“你你”小天牙齒咯咯作響,眼淚奪眶而出
“我姓雍,雍容華貴的雍”那人長吸了一口氣,恢復了些許平靜“我曾經有過無數弟,其中一個叫檀石槐,想必你一定聽過”
“檀石槐?”小天愣了片刻,連連點頭對那個曾經稱霸草原三十年的草原梟雄,他當然知道劉修戰無不勝,平生只受過兩次重傷,第一次便是與檀石槐交所致
“你想成為檀石槐一樣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英雄嗎?”
“想”這個險些脫口而出,可是湧到嘴邊,小天又咽了回去,反而報以冷笑:“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不知你這位高徒現在何在,我倒是記得,他的首級曾經掛在我洛陽皇宮的北闕上”
“他以一個小部落首領之起家,不過區區十年,便成為草原上一呼應的大王以五十萬民,讓擁有倍人口的大漢以和親相籠絡,還不能稱之為英雄?如果他坐在你這樣的位置,又豈是稱雄草原,他可以稱雄天下”
咬著嘴唇沒說話,他當然知道這些道理如果檀石槐是大漢天,他根本不可能死在落日原而落日原之戰大概也是劉修這一生最艱苦的戰鬥,僅是虎士就死了數,最後他本人還捱了檀石槐一掌,昏迷數天
“要想做天下之主,就要殺伐果斷,像你這樣優柔寡斷,能成什麼大事?”那人見小天不說話,便有些不耐煩的鬆開了他的腕,又嘆了一聲:“只可惜,偌好的資質,卻很快就要被劉修逼得走投無路了”
“資質?”小天終於開了口:“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