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三千,看來佛者也欲隱藏身份啊
徐岫看了看不再步步生蓮跟自帶BGM的佛者,心裡有些微妙。卻是烏黎真龍天性,見著那男人卻也不禁一顫,一手捂住眼睛,一手直接抱住了白將離的大腿,只小聲嚷嚷道:“好嚇人呀。”
好小子,真知道撒嬌衝誰有用,出事找誰能幹!腦子不差啊。
徐岫送了他一個腦瓜崩,卻也不禁摸著下巴思索起來。
雖說幼龍閱歷尚淺,但他的龍氣居然也壓不過這個凡人身上的煞氣,可見其兇悍,連白將離都不能只憑威壓壓過烏黎。即便不是修士,如果這個男人是魔也不足以如此令人驚訝,可居然只是一個凡人,凡人壽命最多不過百年,於修士眼中,也不過是渺茫一瞬而已,一個看起來大概還不到而立之年的男人
會是他嗎?如果是的話
白將離卻是心無旁騖,敏銳的察覺到那黑衣男人往烏黎那裡看了好幾眼,神色似乎有些變動,但最終歸於冷寂。待那男人拿走了自己所需離開了客棧後,氣氛才驀然一鬆,又恢復了之前熱熱鬧鬧的場景。白將離一皺眉,彎腰抱起了烏黎:“斬道麼?”這三個字從他唇齒之間滑過,悄然無聲,徐岫卻盯緊了他,心裡一陣陣的抽動起來,差點繃不住冷靜的表面。
但最終白將離也沒有再提起,只是淡淡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帶烏黎出門吧。”
斬道
徐岫覺得自己的喉嚨裡一陣乾澀,不禁扶緊了欄杆,白將離伸手去握著他的左手時,只感覺入手一片冰冷的黏膩,不由關心的湊過去問徐岫:“師兄,你怎麼了?”
徐岫深呼吸了幾口,閉著眼睛搖了搖頭,抽回手來捂上胸口,勉強扯出一個苦笑來:“沒什麼,我只是身體有些不適,你陪烏黎出門去吧,我回房休息休息。”他也沒有再看白將離,鬆了手就踉蹌著往屋子裡奔,脫了鞋子卷著一身厚重的衣服倒在床上。
隨後大概過了四五秒,白將離還是進來給他蓋了被子,大概是以為徐岫睡著了,只是坐在他的床邊看他。烏黎不高興的跳著腳:“他不舒服就睡覺覺,帶我出去玩啦。”似乎是知道生氣對白將離沒有什麼用,他嘟起嘴,可憐兮兮的抓著白將離的衣服,“熱死人不能玩了,你就不想帶我玩了麼?”
若按平日,白將離不想出門倒也不會理他聒噪,但今天師兄顯然需要休養,便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烏黎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當即癟起嘴來,眼眶紅了一圈,可見著白將離神色冷漠,又吸吸鼻子憋了回去,小聲說:“烏黎烏黎聽話就是了。”
人生來有慧根五識,靈臺清明,若一心向道,儒、佛、道皆可成就無上大道,說到底就如論文一樣,不論是什麼題目,內容寫得好就可以過了。而斬道,乾脆一點來講,就是斷掉自己的路,就好像劍客斬斷自己的手臂,書生焚燬自己的才華,而佛家破除了清規戒律一樣。再粗淺點,拿網遊打比方,就是你把自己的升級鍵刪除掉了。
道既然被斬,就再沒有可能證道成神成仙,只能墮入無間或者天外魔境。而且斬道是一樣忤逆天道的事,會有天劫警示眾生,斬道之後的天劫第一道天雷便足以令元嬰修為的修士形神俱滅,而天劫足足有九重劫雷,從最簡單到最難排列。一個凡夫俗子根本不可能斬道過後又沾染數萬人的因果卻帶著血煞活到現在,如果說黑衣男人不是扮豬吃老虎故意掩藏實力的話,看來是那個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穿越到現在為止,這是徐岫最最頭痛的一次。
徐岫側了側頭,心裡忽然生出一些疲倦來,腦子裡忍不住冒出“還不如退隱算了”的想法。可是退隱退隱也要找塊福地啊;再退一步來說,就算有福地,可就他這渣修為,有了福地簡直就是揣著百萬大鈔在路上給別人看的傻X,跟肉似得,就差沒大喊“來搶我來搶我”。
你說好好寫個什麼小說呢!沒事吃飽了撐著啊!得了,現在自己進套裡了。你說人腦子也不是多聰明,開個外掛才勉強趕上的,這麼直接把人扔過來讓你知道“我擦啊出大事兒了!”這種行為能看麼能看麼!這年頭的天道真他咩咩的不靠譜。
其實徐岫很想要這時候坐起來豎箇中指耍個流氓然後打個滾什麼,但是他很快想起了旁邊還有小孩子烏黎,所以他又默默的忍住了,忍到內傷。
明天就啟程去找尋朝那老瘸子吧趕緊把白將離扔回他親屬那裡,然後全身而退再找個好地方隱個居啥的,也不要多,種倆桃花,搭個小木屋,過兩年娶個媳婦,生個娃,等哪天想死了再掛掉
徐岫想著想著,還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