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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賀琛的眉心輕蹙,上前道:“本官略通岐黃之術,這種傷還是治得的,夜深了,姑娘還是去休息吧。”

“大人。”新榮從門外進來,拿來一個紫檀精雕的盒子。

“奴家……”

媚玉哭地一哽,還未開腔,便被賀琛一抬手止住,他接過盒子,徑直便到楚月的床邊坐下,順便將佔了床邊位置的媚玉擠開。

新榮上前,有禮卻步步將人往門外逼,道:“姑娘,請到外邊等候,莫擾了我家大人為楚大人診治。”

燭光跳越,門被新榮輕輕合上,楚月忍著痛勉力用一隻手臂撐著坐起身來,道:“這等皮肉小傷,下官自己來就好。”

賀琛聽而不聞,將燭臺移近到床邊的小几上,然後毫不憐惜地一把抓過楚月的手臂,幽幽道:“這些小賊的毒砂未免太不講究,瞧這一顆顆鐵砂子,都要趕上珍珠大小了,也就挑挑便好了

☆、第49章 往事

“呵。”鐘意輕輕笑了一聲,帶著些許自嘲的意味,“後來我才想起,朝廷的撫卹金撥下來的有這麼快嗎?這都督衙門裡頭分明發的是之前不知哪場戰事的撫卹金。”

當年兵敗全軍覆沒,她所在的永州邊城岌岌可危,一派兵荒馬亂群龍無首的景象,她接到她父親戰死的喪報自然是不用說的,鍾文所在的京城派來和稀泥的使團飛馬從京城趕到邊關的都督衙門,就在鍾文撈了她要逃回京城的時候,她拉著鍾文去找了衙門裡的人想知道寧祁的下落,畢竟全軍覆沒也許只是說個總體,十幾萬大軍總有能逃出來的。

可是她不知道他的名字,直到那個時候她才幡然發覺,相處了這麼久,她竟然不知道他的名字,顯賁將軍,這軍營裡的頂著顯賁將軍這個頭銜的不知凡幾,他會是哪一個呢?

可她還是試著去問了,然後衙門裡的人問她,她是不是來領撫卹金的。

她怎麼能是來領他的撫卹金的?她怎麼會要領他的撫卹金呢?她不要。所以她逃走了,也沒有多想,也沒有多問,跟著鍾文一路逃回了京城之後她才忽然想到,當時都督府也是一派混亂的景象,她是很蠢的單單隻問了顯賁將軍的生死,但是發撫卹金的那個人怎麼知道她問的是那個顯賁將軍的撫卹金?

而且朝廷的撫卹金什麼時候下來的這樣及時,戰敗的訊息才剛傳來不久,戰死的人數就報到了京城批下了撫卹金了嗎?

是她蠢了,是她關心則亂,竟然連這一點都沒有想到。

但是她也不想再去問了,他如果能夠活著,那樣她不問,他依舊活著;如果他戰死平關,那麼縱使她都問明白了又有什麼用處呢?

生在邊關,長在軍營,她從小見過的、經歷過的生死離別太多了,她真的執著不起來,她學會的只有放下,只有忘卻。

“呵。”寧祁也輕輕地笑了,唇瓣抵在鐘意的額頭,低低的笑了。

他哪裡會真的怪鐘意這個呢?一場慘烈的敗仗下來會是怎樣的亂象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事情,鐘意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當年也不過是個無名小卒,憑鐘意小小一介孤女,如何探聽他的生死?

而且當年從戰場撿回お筷尐誩兌一條命的他只有一腔的仇恨,什麼都不想顧,根本就是將她拋諸了腦後,直到他領人在峽谷設伏擊,以少勝多,以計誅滅了三萬南翎軍的時候,他才幡然想起了那個教他兵法的姑娘,又等了很長的時間,才終於想辦法開始找她。

要論起來他也是極沒臉的呢。

“說起來,”鐘意掙了掙寧祁的懷抱,去看寧祁的臉,神色有一點點古怪,“你是怎麼變成今天這個模樣的,當年你……”

鐘意戳了戳寧祁身上的鎧甲,“胖的結結實實的,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會是個胖將軍呢。”

都說女大十八變,男大也是十八變,胖子簡直就是三十六變,瞧瞧這個模樣,真是半點兒找不到當年的影子了。

寧祁揚了揚眉毛,眼中劃過那麼點得意的意思,淡淡道:“行軍打仗風餐露宿,不知不覺的就變成這樣了。”

不知不覺,鐘意不屑地撇了撇嘴,大將軍你十歲上戰場十五歲還一身膘,敢情你前五年在戰場上幹嘛呢?

“那拓跋洛淵怎麼認出你的?”鐘意忽然就想到了另一位“青梅竹馬”,“他還這麼清楚我同你的事,我記得當年在伙頭營裡頭應該根本沒人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吧?你不是右|翼軍的人嗎,你怎麼在戰場上和我爹混一塊兒去了?。”

聽到那個名字,寧祁的眸中劃過一絲陰霾,道:“你或許從來沒發覺,當初我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