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一下定住,赫然扭頭望向桌上那一大束潔白的百合,竟然誇張的佔去了三分之一的桌面。
他的這位高階助理一向低調,如此“囂張”的在桌上出現鮮花,似乎還是第一次。
邵雲歪頭瞅了瞅,花束頂端斜插了一張小卡,他猶豫片刻,還是伸手抽出來,翻開。
十分素淡的版面,卻印了一行煽情的文字,“愛意生於剎那,真情直至永恆。”署名是“Kelvin”。
邵雲止不住想笑,這戴軼舫真是有點意思,孔令宜一早就送他去機場,兩人此刻應該還在一起,他不直接把花遞到她手上,反而如此輾轉的送來辦公室,真不知道怎麼想的。
不過又隱隱替孔令宜高興,戴軼舫無論相貌和才識,都相當出色,如果他真的對孔令宜有心,那麼兩人實在不失為佳偶天成。
神清氣爽的早晨,邵雲一邊呷咖啡,一邊對著電腦屏收發郵件。
他的郵件通常先由孔令宜過濾一遍,能夠代他處理的,她會以恰當的措詞幫自己回掉,而那些重要的資訊和需要邵雲親自回覆的,她也會在下面簡單新增一些自己的意見然後轉入邵雲的郵箱,這樣他處理起來會輕鬆許多。
邵雲承認,孔令宜於他是個相當重要且極為得力的助手。事實上,如果沒有她一貫的在身邊默默支援,也許他不一定能這麼快就把二叔的位子換下來。
今天,或許是因為外面那束花的緣故,邵雲的思緒飄得有些遠,他粗粗的算了一下,孔令宜來邵氏已經四年了,想當初她剛進公司的時候也是如花似玉的年紀,這麼一蹉跎,居然也已過了30。
心裡忽然有些歉疚,因為這幾年,他幾乎沒有關心過她旁的事情,只是拿她當一個能幹的勞力不斷的“壓榨”,而她竟然沒有怨言。
在邵雲的印象中,她似乎永遠都是這麼沉著,柔和,話不多,但思路縝密,條理清晰。有時他為一件事情糾纏不清而煩惱時,她只消一句話從旁稍加點撥,就能讓自己理出個頭緒,絕處逢生。
可是邵雲並沒有忘記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他所見到的孔令宜的另外一面。
那時候她進邵氏沒多久,而邵雲跟曼芝已經徹底決裂,即使對面相見,也形同陌路。
從公司出來,已經很晚了,可他依然不想回去面對曼芝,他受夠了那種明明愛著,卻無法親近的痛苦,所以想方設法逃避。
初夏的夜晚,街市開得早,一旦天際擦黑,星辰寥落,整個城市就處在了蠢蠢欲動的邊緣。
那晚的邵雲,心情異常低落,他拒絕了朋友的邀請,只想找個地方一個人待著。
城西的邊郊有條酒吧街,數個小酒吧連枝相挨。他泊好車,一路走過去,瞟到哪間順眼了,就一頭闖進去。
要了兩紮啤酒,一個人坐在昏暗的角落裡,悶悶的喝著。
不過兩杯酒的光景,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低語淺笑,他的目光漠然的投射過去,立刻怔了一怔,因為視野裡出現的那個面色桃紅,笑靨如花的女子竟然是孔令宜。
此時她正和身旁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熱切的交談著什麼,那男人的目光色色的,一隻手還搭到孔令宜的肩上,而她並沒有反感。
邵雲不禁冷笑,怪道常言說人都有兩付面孔,原來一向自鳴清高的孔令宜也不過是披了件端莊賢淑的虛假外衣罷了,他轉回頭,繼續喝自己的酒。
酒吧不大,燈光調得昏黃而曖昧,在這樣的氛圍下,彷彿發生任何事情都是可能而不足為奇的。所以,當耳朵邊傳來輕微的呢喃和呵斥聲時,邵雲絲毫沒有打探的興趣。
然而,漸漸的,他覺察出了不對勁。
孔令宜幾乎是尖叫著要推開欺上身來的男人,但她喝了不少,根本一點力氣都沒有,腦海裡模糊成一片,僅存了一些稀薄的意識。但她對氣味特別敏感,當那股陌生的氣息鑽入鼻息時,她本能的想要醒來,可是卻掙扎不開,而那個一小時前剛認識的彬彬有禮的男人,此時也已完全卸下恭良的面具,猙獰得讓她害怕。
徒勞的抗拒只換來更深的糾纏,孔令宜絕望到了極點。
“放開她。”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冷冷的在耳畔響起,她驚喜的扭頭,可是卻無法集中意識去辨別出現在面前的這個人是誰。
幾乎就要得手的男人有些惱怒的瞪住邵雲,“你誰啊?少管閒事!”
“沒看出來麼,她不喜歡這樣,所以,你必須放開她。”邵雲聲調平靜得沒有一絲起伏。
“滾開!”男人兇相畢露的朝邵雲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