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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故愈遲齊典。漢氏節其臣則可矣,薄其子則亂也。云何使衰苴之容盡,鳴號之音息。夫佩玉啟旒,深情弗忍,冕珠視朝,不亦甚乎!凡法有變於古而刻於情,則莫能順焉。至乎敗於禮而安於身,必遽而奉之,何乃厚於惡,薄於善歟!今陛下以大孝始基,宜反斯謬。

且朝享臨御,當近自身始,妃主典制,宜漸加矯正。凡舉天下以奉一君,何患不給。或帝有集皂之陋,後有帛布之鄙,亦無取焉。且一體炫金,不及百兩,一歲美衣,不過數襲,而必收寶連櫝,集服累笥,目豈常視,身未時親,是為櫝帶寶,笥著衣,空散國家之財,徒奔天下之貨。而主以此惰禮,妃以此傲家,是何糜蠹之劇,惑鄙之甚!逮至婢豎,皆無定科,一婢之身,重婢以使,一豎之家,列豎以役。瓦金皮繡,漿酒藿肉者,故不可稱紀。至有列軿以遊遨,飾兵以驅叱,不亦重甚哉!若禁行賜薄,不容致此。且細作始並,以為儉節,而市造華怪,即傳於民。如此,則遷也,非罷也。凡天下得治者以實,而治天下者常虛,民之耳目,既不可誑,治之盈耗,立亦隨之。故凡厥庶民,制度日侈,商販之室,飾等王侯,傭賣之身,制均妃後。凡一袖之大,足斷為兩,一裾之長,可分為二;見車馬不辨貴賤,視冠服不知尊卑。尚方今造一物,小民明已睥睨。宮中朝制一衣,庶家晚已裁學。侈麗之原,實先宮閫。又妃主所賜,不限高卑,自今以去,宜為節目。金魄翟玉,錦繡縠羅,奇色異章,小民既不得服,在上亦不得賜。若工人復造奇伎淫器,則皆焚之,而重其罪。

又置官者,將以燮天平氣,贊地成功,防奸御難,治煩理劇,使官稱事立,人稱官置,無空樹散位,繁進冗人。今高卑貿實,大小反稱,名之不定,是謂官邪。而世廢姬公之制,俗傳秦人之法,惡明君之典,好暗主之事,其憎聖愛愚,何其甚矣。今則宜先省事,從而並官,置位以周典為式,變名以適時為用,秦、漢末制,何足取也。當使德厚者位尊,位尊者祿重;能薄者官賤,官賤者秩輕。纓冕紱佩,稱官以服;車騎容衛,當職以施。

又寄土州郡,宜通廢罷,舊地民戶,應更置立。豈吳邦而有徐邑,揚境而宅兗民,上淆辰紀,下亂畿甸。其地如硃方者,不宜置州,土如江都者,應更建邑。

又民少者易理,君近者易歸,凡吏皆宜每詳其能,每厚其秩,為縣不得複用恩家之貧,為郡不得複選勢族之老。

又王侯識未堪務,不應強仕,須合冠而啟封,能政而議爵。且帝子未官,人誰謂賤。但宜詳置賓友,選擇正人,亦何必列長史、參軍、別駕、從事,然後為貴哉!又世有先後,業有難易,明帝能令其兒不匹光武之子,馬貴人能使其家不比陰後之族。盛矣哉,此於後世不可忘也。至當輿抑碎首之忿,陛殿延闢戟之威,此亦復不可忘也。

內外之政,實不可雜。若妃主為人請官者,其人宜終身不得為官;若請罪者,亦終身不得赦罪。

凡天下所須者才,而才誠難知也。有深居而言寡,則蘊學而無由知;有卑處而事隔,則懷奇而無由進。或復見忌於親故,或亦遭讒於貴黨,其欲致車右而動御席,語天下而辯治亂,焉可得哉!漫言舉賢,則斯人固未得矣。宜使世之所稱通經達史、辨詞精數、吏能將謀、偏術小道者,使獵纓危膝,博求其用。制內外官與官之遠近及仕之類,令各以所能而造其室,降情以誘之,卑身以安之。然後察其擢唇吻,樹頰胲,動精神,發意氣,語之所至,意之所執,不過數四間,不亦儘可知哉!若忠孝廉清之比,強正惇柔之倫,難以檢格立,不可須臾定。宜使鄉部求其行,守宰察其能,竟皆見之於選貴,呈之於相主,然後處其職宜,定其位用。如此,故應愚鄙盡捐,賢明悉舉矣。又俗好以毀沈人,不知察其所以致毀;以譽進人,不知測其所以致譽。毀徒皆鄙,則宜擢其毀者;譽黨悉庸,則宜退其譽者。如此,則譭譽不妄,善惡分矣。又既謂之才,則不宜以階級限,不應以年齒齊。凡貴者好疑人少,不知其少於人矣。老者亦輕人少,不知其不及少矣。

自釋氏流教,其來有源,淵檢精測,固非深矣。舒引容潤,既亦廣矣。然習慧者日替其修,束誡者月繁其過,遂至糜散錦帛,侈飾車從。復假精醫術,託雜卜數,延妹滿室,置酒浹堂,寄夫託妻者不無,殺子乞兒者繼有。而猶倚靈假像,背親傲君,欺費疾老,震損宮邑,是乃外刑之所不容戮,內教之所不悔罪,而橫天地之間,莫不糾察。人不得然,豈其鬼歟!今宜申嚴佛律,裨重國令,其疵惡顯著者,悉皆罷遣,餘則隨其藝行,各為之條,使禪義經誦,人能其一,食不過蔬,衣不出布。若應更度者,則令先習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