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來了。”說著,小跑到餐桌前,低頭看了眼滿桌的四菜一湯,滿意的朝欒少俊豎起拇指:“您的廚藝,又進步了。”
欒少俊夾了一塊牛肉粒放在蒙塵盤子裡,“吃吧。”他說。
他看著對面一臉吃的歡騰的青年,有些恍惚的覺得面前坐著的還是希爵,但他搖了搖頭,再次看向對面的時候,只有小孩低著頭的頭頂,他笑了笑,那笑容不似遺憾,只是有些釋然。
其實,他一直希望像這樣,在外面吃夠了垃圾油,偶然做一頓飯,會有一個人一起跟你探討這菜味道如何如何,一邊說著“這味道淡了一點”一邊喜滋滋的吃著。
希爵沒有給他的溫暖,面前這個人給了。
他給希爵的心被利用了,如果給這個人,是不是會不一樣呢?
“欒少俊,你怎麼不吃啊?這個雞翅,如果是辣的,哎呀,那一定很完美。”蒙塵將最後一個雞翅夾給欒少俊,一邊大言不慚的提意見。
“我在考慮,要不要放棄一段感情,重新開始新的追求?”
一聽這話,又都不是傻子,國外又那麼開放,男男司空見慣的,蒙塵自然知道什麼意思虛汗連連,這什麼意思?難道妖孽如他,這次還要揹負情債嗎?
“不要吧,過往那麼珍貴,怎麼能說忘記就忘記,如果你見到一個人,就說你愛他的話,你讓那個人怎麼相信你的真心?你讓你曾經愛過的人,怎麼看待你對他的心意?”
欒少俊看著他,那雙眼睛裡,一瞬間的鈍痛讓蒙城有些驚愕,他沒有別的辦法挽回剛才的話,只能無視欒少俊期待救贖的眼神,低下頭,默默吃著怎麼也沒有剛才香的飯。
只聽見那人說:“那麼,便要一直記著?”
“嗯。”他沒聽見他說什麼,他只是條件反射的回答。
欒少俊苦笑的搖搖頭,拿起一旁的衣服,“今晚我不回來了。”說完,徑直離開。
待欒少俊走後,蒙塵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茫茫的夜色,有些難過,又有些煩躁:“那你要我怎麼回答啊?你個悶騷男!你知不知道我是為了奪你公司才接近你的啊!你如果愛上我,會讓我覺得我不僅是個奸詐小人,還是一個玷汙聖潔愛情的劊子手啊啊啊!”
連續三四天欒少俊都沒有再回來,蒙塵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身邊捏著電話,這模樣顯然不是維持了一天兩天了,他餓得要死,這些天只能叫外賣,平日裡百吃不厭的披薩也覺得沒味道了。
“我想吃雞翅膀了,欒……”
聲音乍然而止,蒙塵揉了揉頭髮,煩躁的把遙控器摔在對面的沙發上,他記得幾天前,那男人就是這樣坐在對面,問他,該不該放下從前?
“孃的,你問我,我問誰啊?我還想問,我為什麼會心軟把計劃遲遲拖後!”
又過了一會兒,某人像想起什麼似的拿起電話,“喂,白思緒嗎?”
“是,總裁。”
“你跳槽了沒?”
“……還沒。”不是她不想立刻跳,實在是代理總裁要交接的東西太多了,而且,拜託,她要把公司交給誰啊!
蒙塵笑了搖搖頭,“你別緊張,你是我哥哥的得力助手,你能幫我,我很高心,想必哥哥知道也會很欣慰。”
“何總把何氏交給我,我沒有保護好它,我心中有愧。”白思緒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輕微的哽咽,當年何楓臨死之前把何氏交給她,最後尼福爾海姆在背後吞併他們的股票,迫使經營權一點一點外流,最後她迫不得已賣掉剩餘的股權,另行建立公司,這便是現在的白氏。
“沒事,失去的我們再奪回來就是。”蒙塵的聲音低沉,不似往日的痞氣,多了一絲篤定:“我們的終歸是我們的,誰也搶不走。”
“對了,既然你還在那裡,就幫我個忙吧。”
“您說。”
“上次那個關於欒氏的合作案,在他們達到我的條件後,就給他們吧。”
白思緒跟著何楓的時候就練就了一身處變不驚的本事,此時也是如此,她只問:“要達到什麼條件?”
蒙塵笑著揚了揚下巴,你敢不回來做飯,看我怎麼整你!“讓他去幼兒園給小班的學生講兩天課,務必要求哄得全班小孩開心,才算完成任務。”
“以什麼理由?”
“欒氏太冷漠!”
扣上電話,某人想起欒少俊站在一群哇哇大哭的孩子面前,手足無措的扶額模樣時,某人的心情,好到了極點,這是這些日子以來最開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