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夫,因為我長大了要嫁給他。”
“我開始相信你了,”莉拉哺哺地說。她輕聲笑了起來。“但願上帝幫助可憐的約瑟夫。”
“媽媽?”
莉拉猛地剎住腳步,才沒有撞到迎面朝她走來的那個男人身上。這是一個魁梧的漢子,一頭亂糟糟的黑髮,蓬亂的鬍子顯得格外茂密茁壯,好像它們自己就有生命似的。如果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莉拉也許會感到害怕。但這人儘管長相兇惡,表情倒是一點也不嚇人。
“怎麼啦?”她掉了個身,把安琪兒隱藏在她裙子後面。
“請原諒,女士。”那個大漢一把抓下頭上的帽子,用兩隻手揉搓著。“我知道這不太合適,在大街上把你攔住,可是我一冬天在礦區幹活,剛剛回到鎮上。你是我很長時間以來見到的第一個女人,也是我更長時間以來見過的最漂亮的一個。我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讓我多看看你。”
莉拉瞪著他,一時不知說什麼是好。她從未聽說過諸如此類的事情。他想看看她?他的態度裡沒有絲毫惡意。實際上,他除了塊頭較大以外,樣子倒不像是壞人。但是,那也並不意味著她準備站在《巴黎觀察家》報社前面的木板路上,讓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盯著她看。
“我認為真的不──”
“有什麼問題嗎?”儘管他們那天份手的時候不太愉快,莉拉不得不承認此時畢曉普的聲音還是很受歡迎的。顯然他在馬路對面看到這裡發生的事情,趕過來為她解圍。他的樣子不完全像一個身穿閃亮盔甲的騎士,莉拉打量著他樸素的黑衣黑褲,這麼想道。他的帽簷投下的陰影蓋住了臉的上部,只有嘴巴和下巴露在外面。說句實話,他顯得遠比她面前站著的這位礦工危險得多。
“我沒有惹麻煩,”畢曉普走上木板路,來到莉拉身邊時,那個男人說道。
“是這樣嗎?”儘管這個問題是向莉拉提出的,但畢曉普的眼睛仍然盯在礦工身上。
“他倒是……很有禮貌,”莉拉如實說道。她隱約感到,如果把這個男人為何攔住自己的原因告訴丈夫,倒不失為一個很好的主意。
“我不想惹麻煩,”那礦工說。儘管他身高和畢曉普一樣高,體重至少超過三十磅,但他似乎特別擔心畢曉普誤解了他。“我對這位女士沒有任何惡意。對這個小孩也沒有,”他補充一句,同時掃了安琪兒一眼,那孩子一直從莉拉的玫瑰紅裙子後面注視著事態的發展。
“這位女士是我的妻子,”畢曉普低聲地說。他的口氣裡沒有明顯的威脅成份,但那大漢的臉居然變得煞白。至少莉拉覺得如此。這是很難判斷的,因為他的臉上覆蓋著密密麻麻的毛髮。
“我本來不知道。我聽說你有個妻子,但不知道就是她。”
“你現在知道了,”畢曉普不動聲色地說。
“我絕對沒有惡意,女士,”那礦工說著,迅速看了莉拉一眼。
“我相信你。”她寬慰他。她發現自己居然有點同情這個男人。他似乎急於想使她消除疑慮。
他侷促地點了點頭,然後一轉身,匆匆沿著道路走遠了,他的背影突然顯得比幾分鐘前渺小了許多。
畢曉普轉過臉來看著她。儘管他的眼睛處在陰影裡,但她仍能猜出它們的表情。他不用說一個字,她就知道他想起了他們曾經討論過的關於巴黎和她熟悉的小鎮之間的差別。以前在比頓的時候,她肯定沒有被一個僅為多看她幾眼的男人攔住去路,這樣的事情,她當時甚至連想象都想象不到。但是,儘管這件事有點離奇,卻沒有帶來任何傷害。她相信,即使沒有畢曉普的出面干涉,她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我自己就能把事情處理得很好,”她對他說,忘記了自己聽見他的聲音時曾是多麼慶幸。“他真的沒有任何惡意。”
“你一下子就看出來了?”他問道。她看見一根漆黑的眉毛揚了起來,表示譏諷和疑問。“一定是他文雅的相貌使你感到放心吧。”
莉拉儘管很想繼續生他的氣,卻忍不住嘴角露出一絲勉強的微笑。“文雅這個詞用得不太合適。但他很有禮貌,我不用你幫助就能打消他的念頭。”
“也許吧,”畢曉普沒有爭辯。“不過讓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你就會安全一些。”
“你的?”她頓時就惱了。
“我的,”他重複道,沒有一絲歉意。
“我奇怪你為什麼不在我身上印一個標記,”她喃喃地說。
“不要引誘我。”
她還沒來及回答,安琪兒就插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