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問題還真的是比較嚴重了。他現在急於想知道,當時負責審理黑子案件的有關當事人都是些什麼人,現在又都在幹什麼?如果要徹底剷掉黃曉軍的案子,這是目前最緊要的一步。然而,除了卞昆曾經提到過的他那位當檢查官的舅舅,關於其他人的具體情況,卞昆始終閉口不談。隨著“新維多”和張河林之間的經濟利益衝突日漸加劇,張河林遲早會向黃曉軍攤牌:要麼舍財免災,要麼家破人亡。與此同時,耿迪也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旦介入了黃曉軍的這個案子,那將是一場沒有後路的生死大搏鬥。
黃曉軍和邱建今天晚上破例沒有叫小姐坐檯陪酒,偌大的包間就他們倆,顯得頗有些沉悶。黃曉軍因為心情不太好,話也就不多。
“黃總,你今天好像有什麼心事?”邱建關切地問。
老他媽跳。“
“是為了張河林那500萬?”
黃曉軍點點頭,說:“我老覺得張河林不會這麼容易就認輸的。邱總,這兩天我一直在想,咱們對張河林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你是指我們給他挖的這個坑兒?”邱建不以為然地問。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所做的這一切。如果你是張河林,一旦明白了這是一個幾乎能讓你傾家蕩產的圈套,你會怎麼辦?”黃曉軍像是在問邱建,也像是在問自己。
“你擔心張河林將來會跟咱玩命?”邱建笑著問。
“你以為他幹不出來?”黃曉軍也樂了。
“咱不是還有迪哥在呢嗎?再說,他張河林是揣著賊心才上的賊船,他誰也怨不著。”
“是呀,話是這麼說。但俗話說,狗急了還要跳牆呢。要說幹正經事,張河林是蠢了點,但要是幹邪事兒,毀個人什麼的,丫門兒清。他老爹那一輩兒好的那些東西,丫是一點兒沒學會;整人害人,出爾反爾,丫是學到家了……”黃曉軍正說著,手機響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是耿迪打來的。接聽前,他對邱建如釋重負地說了句:“我的天,這位爺可顯形了!”
耿迪在電話裡告訴黃曉軍,說有事兒想和他單獨聊聊。要是今天太晚,就明天再說。黃曉軍從耿迪的語氣中感覺到,耿迪一定是有要事和他商量。他考慮了一下,決定今晚就跟耿迪見面。
黃曉軍掛了電話後,對邱建說:“這樣吧,迪哥想單獨見我,可能是關於張河林那邊的事兒。我現在過去一下。你呢?”
邱建疑惑地看著黃曉軍,緩緩地問:“不會有什麼大事吧?”
黃曉軍搖搖頭,說:“說不好,我聽迪哥的語氣有點兒不太對勁兒,我過去就知道了。要不你就在這兒等我?”
邱建點點頭。
耿迪和黃曉軍在盛京大飯店的咖啡廳進行了一次深深的長談。耿迪從黃曉軍那裡聽到了一個令他心靈震撼的故事:
黃曉軍和黑子是童年的夥伴。那時黑子家很苦,一家六口,久病不愈的母親,以及其他三個姐姐妹妹,全指著一個普通職員父親每月微薄的工資。黑子是家裡惟一的男孩子,由於貧困和社會的歧視,在黑子幼小的心靈深處埋下了對社會、對老師、對同學、對家庭……一種永遠磨滅不掉的怨恨和冷酷。有一次,黑子不小心把同班一個女同學的墨水瓶打碎了。那位女同學哭著喊著要黑子賠她,黑子沒錢,賠不了。後來女同學當工人的哥哥來了,照著黑子的小光頭狠狠地抽了幾巴掌。就在女同學的哥哥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黑子抄起地上的半塊磚頭,朝人後腦勺扔了過去。女同學的哥哥當即被砸了個半死。黑子以為出了人命,跑到學校附近的一個大湖邊,準備投湖自盡。那年黑子還不滿12歲。後來是黃曉軍拽著父母,把黑子接回了自己家裡。
“黑子和我有著截然不同的性格和愛好,但我們在童年時代建立的那種友誼和情感,伴隨了我們以後的日日月月。臨近初中畢業的最後一個寒假,黑子的父親醉死在了大街上。黑子不能再上學了,他進入了社會。等我考上大學的時候,黑子已經成了他那個圈裡有名的一號人物了。他下雲南、跑緬甸、闖廣東,販賣珠寶玉石、走私家電,可能也販毒,他確實發了財。被學校開除以後,我離開了學校,那個夜總會就是黑子為我投資辦起來的。後來我才知道,黑子手裡掌握著一個頗有勢力的販毒集團。我勸他適可而止。可他告訴我,他這一輩子是止不了了。他的身後是萬丈深淵,前面是一片火海,他寧願被燒死,也不肯掉進深淵被摔死。他曾經有過悔悟,但那也是在有了白姐以後,為時已晚。就在黑子出事的前一個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