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付50萬,事成之後給另一半。別的人可以不管,唐董事長和那保鏢喬江宏絕對不能留下。而且必須是車禍!怎麼樣?”耿迪咬著腮幫子,惡狠狠地問。
“沒問題,迪哥,我今天晚上就動身去東北!”何偉信誓旦旦地表示。
耿迪從懷裡掏出一張機票,說:“晚上7點40分,飛哈爾濱的。他們人來了以後,我當面跟他們談。”
何偉接過機票,笑著說:“迪哥,你辦事真牛!”
耿迪把何偉手上的機票又翻過來,指著一排用鉛筆寫的號碼,說:“這是我的新號碼,你把它記下後,就擦掉。事情搞定以後,馬上給我來電話,只用說‘OK’就行了。千萬不能勉強,也別跟他們討價還價。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晚上就不送你了。多保重!”
第二十一章 黑暗中,他沒看清那人的臉
老譚的壓力越來越大了,雖說還沒有落到被“雙規”的地步,但隨著沒完沒了的談話和各方面證據的出示,譚主任的神經已經接近了崩潰的邊緣。然而,最讓他受不了的還是唐董事長愈發露骨的軟硬兼施和威逼利誘。自己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唐董事長絲毫沒有要放他一馬的跡象,反而變本加厲地給他施加壓力,他開始明白了,唐董事長現在想借犧牲他而揭露“新維多”透過耿迪對一些官員的賄賂行為。黃曉軍的車禍事件使得很多人開始對唐董事長變得敬而遠之了。因為這些人原本只想靠自己手中的權力和關係網撈取都以為是“安全塌實”的不義之財,但如果他們一旦發現“遊戲”已經超過了大家可以接受的規則以後,便紛紛逃之夭夭,不再繼續玩下去了。惟獨他老譚,是陷得最深、最狠的。唐董事長手裡掌握了他這些年來幾乎所有違法、違紀行為的證據,只要唐願意,隨時都能讓他在一夜之間淪為階下囚。唐在咀嚼眾叛親離的苦澀時,開始生出了對所有人進行報復和傷害的瘋狂慾望。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他老譚。原本以為只要耿迪和黃曉軍不使壞,自己先受點委屈,讓老唐覺得自己已無利用的價值,再主動一腳把自己踢得遠遠的。這樣一來,既保住了耿迪為他留著的後路,又擺脫了唐的陰影。然而事態並沒有按照他的意志,或者說是願望而發展。首先他沒有料到唐董事長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黃曉軍採取突然行動,其次他沒想到唐董事長會把自己當成磚頭丟擲來引“新維多”這塊“玉”。還有,由於黃曉軍的突然受傷,造成了“新維多”上上下下一片混亂,員工們人心惶惶,連耿迪眼下都自顧不暇,哪兒還有心思顧及他老譚呢?更讓他絕望的是,耿迪和黃曉軍絕對不會原諒他在事先知道的情況下,卻沒有把話說到明處。儘管事後他設法讓人捎口信提醒耿迪,這不是一起單純意外的交通事故,但他就是渾身張嘴也解釋不了為什麼不早把話講清楚的理由。無論如何,他起碼也算是個幫兇。
這些天來,老譚一躺在床上,整個身體就緊一陣、松一陣、熱一陣、涼一陣,一閉眼就夢見手銬、鐵窗之類的物件,長吁短嘆地度過一個又一個的不眠之夜。惟獨令他欣慰的是,平時專橫跋扈的媳婦卻表現得出奇的溫順和懂事,沒有了無緣無故的責備和訓斥,也沒有了刨根問底的好奇和俗氣,處處變得小心謹慎、寡言少語了。大概她也是在外面聽到了一些關於丈夫的風言風語,結合到近來丈夫在家的表現,她預感到了一個即將摧毀這個家庭的風暴正在到來。“夫貴妻榮”的道理她是明白的,小時候父親和家庭在文革期間所經歷的浩劫令她至今記憶猶新……有關丈夫的花花事,她也聽到了,但這等事只要夫妻之間不鬧不掐,問題就會簡單得多。那種不分輕重緩急、不顧前後左右,只為出口惡氣的家庭婦女的短識到頭來只能是害夫害己。看看人家美國總統夫婦如何?這才是真正的明白人!
這兩天,老譚一直在設法跟耿迪聯絡,但始終未能如願以償。他最害怕、最厭惡的就是唐董事長那句“我呀,哪位”的電話開場白。曾幾何時他還把這當成是有個性、有派頭、有氣質的大家風範……天又快亮了,即將東昇的旭日令老譚又墮入了暗無天日的一天……
今天找老譚談話的是紀委的“老二”,秦副主任。秦副主任是老譚曾經共事過多年的搭檔,兩人的關係曾一度好到彼此不分的程度,遺憾的是因為一樁官場上常見的爭鬥,他們有了隔閡,並從此沒有了私人的情分。事情的起因是如何處理犯了男女關係錯誤的辦公室主任。當時正趕上“三講”,辦公室主任和徐娘半老的秘書利用加班時間在一起苟合尋歡的醜聞暴露了……無獨有偶,時下正趕上美國總統也遭遇到類似的尷尬,一時間機關上下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