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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我輕咳一聲,還能想什麼啊:“虧空的事。”

他鼻音很重,唔了一聲:“你是怎麼想的。”

我倒沒覺得太不適,雖然被抱著不自在,不過也不是頭一次和他同床共枕。有時候習慣是樣很可怕的東西。

才不過一個星期多一些,我就習慣了床上多一個人。

“我原先是在想,那些錢都哪裡去了。可是我對宮裡的情形真的不瞭解,想不出頭緒。不過後來我就從另一個方向去想,宮裡這麼多主子,花的錢,都是哪裡來的?先說太後,月例是一百八十兩,當然太後宮中的日常用度全是公帳上出。開賞錢買些額外東西,有時候支公帳,有時候太後自己掏腰包,收入支出勉強打平手,不過真是挺懸的。象貴妃她們一個月是一百二十兩,我看她們做兩件衣服打幾樣首飾根本不夠,平時再賞人花銷是根本不可能的了,但人家還遊刃有餘一點兒沒有捉襟見肘,這真是生財有道,興許人家的錢箱是聚寶箱,能一生十十成百的生出錢來。不過,這種箱子就算世上有,也未必人手一個。那她們花的錢,是不是都是孃家貼補的?”

說到這裡我頓一下。不知道皇帝會不會覺得我這麼說有誣篾誹謗之嫌。

停了下他沒說話,我才繼續說:“雖然是有可能,不過說出去也太不好聽,皇上的妃子,還得孃家貼補生活……”其實貼補的不在少數,不過從來不會有人明說。畢竟這肯定有損皇帝體面。

皇帝沒有發表不同意見,可也沒有發表贊同意見,我不知道該把他的沈默當成認同還是腹誹,閉嘴大發財。

結果皇帝沈默夠了才說:“怎麼不說了?”

我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夠多,要是皇帝要抓小辮子,足夠能抓一大把,我可不想早死早投胎去,誰知道下次又會投一個什麼樣的怪胎?說不定是比皇宮還糟糕的地方。

“困了麼?”皇帝聲音放柔了一些,手在我額頭上撫了一下:“你出汗了。”

嗯,是出汗了。

就是不知道是因為吃了感冒藥發的汗,還是因為緊張而出的冷汗。

“睡罷。”

皇帝一聲令下,我立刻閉上了眼,認真去尋找瞌睡蟲。

太後有私房,貴妃有孃家貼補。但是,還有許多沒有私房又沒有孃家貼補,卻還得在這宮中過日子的女人呢。

那天翻到一個名冊,上面記著宮女多少多少,各在宮院何處,哪年進宮之類的。這麼多女人,每天要用多少胭脂水粉?而且能進宮的女子,就算只充雜役,相貌應該也不會醜到哪裡去。說心裡不期盼飛上枝頭是不行的。宮中供的胭脂水粉質量是不怎麼樣的,雖然到了我們的時代,經常有什麼化妝品打著宮廷配方的幌子招徠人,但真的宮廷配方,也不是那些沒份位的女子能用得。反而因為採買一層層盤剝,分到她們手裡的根本不能用。既然要漂亮,就得自己花錢。

這個沈寂的後宮,表面平靜,下面數不清的暗礁急流。

早上我比皇帝早醒。

晨光透進紅綃帳,映得他半邊臉上微微的泛著紅暈,俊美的很。我坐起身來,動作很輕,他還是醒了,揉一把眼,帶著濃重的睡音:“還燒不燒了?”伸手過來將我抱住,額頭貼著額頭試了一試,笑了笑:“好了,不熱了。”

他似乎沒有全醒,動作裡帶著不經意的稚氣和坦然。

這一刻他不象皇帝,只象個普通的,剛從熟睡中醒來的男子。

等他鬆開手,又眨一下眼,那種我所熟悉的沈靜睿智的光彩又回來了。

又變成頭頂皇帝二字的九五至尊。

的確是不燒了,摸摸手摸摸臉,還是健康最重要。

沒健康哪來的幸福快樂呢。

就是身上還沒有力氣。

早飯素淨清淡,皇帝又不生病,一樣陪我吃白粥素菜。我嘴唇張開了想問昨天的事,想了想還是一個字也沒有說。

已經不是我能干涉得了的事情了。

再說,那些事,我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呢。

皇帝看我吃的少,居然自己動手給我添了一勺粥。

我已經見怪不怪,他盛了我就吃。

反正將來秋後算帳,多這一條不多,少這一條不少。

所以,蝨子多了不怕癢,死豬不懼開水燙,這是一個道理。

都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吃完飯皇帝說:“得預備著過節,你身上不好,往年是貴妃主持辦理,今年還是照舊吧。內府那邊的帳你管著,幫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