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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劍飛行,到時,誰也奈何不了他了!

此時嵩京城門管制,外鬆內緊,對進城之人,多是盤查甚嚴;但對出城的,則不太在意,李珣總算順利出城,忍不住長吁了一口氣,腳下發力,轉眼間就把城門甩得遠了。

眼見行人漸稀,天色昏暗,李珣手扶劍柄,眼中開始尋找僻靜處,準備御劍離開。

“這便要走了嗎?”似熟悉又陌生的嗓音響在他耳邊,乍一聽去,李珣竟聽不出其中性別的分野,只覺得這陰柔悅耳的聲音,如同地下暗河般冷寂深邃,令人探不清底細,摸不著邊際。

他身上一僵,乾嚥了一口唾沫,然後才偏轉脖子,循著聲音望去。

離他十步遠之處,一位女冠正笑盈盈地站著,面目便如先前在街上時,如虛似幻,看不真切。

她頭上束髻,插一支紫鳳簪,臂彎裡持著一把綿絲拂塵,內著素織綿衫,外披玄葛道袍,寬大的袍袖隨著冬日的寒風輕輕擺動,直如乘風歸去一般。

乍一看去,倒真似一位有道之士!

李珣勉力露出了一個笑容,想將氣氛弄得和緩一些,但笑容浮在臉上,卻是僵硬無比。

在女冠莫測高深的笑容裡,他只覺得自己的一切秘密,都會被挖掘出來,便如光著身子在冰天雪地裡一樣難受!

他從不是口拙之輩,可在這時,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在女冠的眼神下,什麼花言巧語,都沒了作用。

女冠將他上下打量一遍,眼眸中說不出是什麼味道,李珣只聽到她再度開口道:“你是明心劍宗的弟子?”

李珣對於她能夠瞧出自己的來歷覺得毫不奇怪,只是僵硬地點頭,本來他還想借機反問此人的來歷,可惜勇氣不足,只能放棄。

女冠向前走了幾步,拉近了與他的距離,又問道:“你這個不入流的小孩子,沒有師長陪著,到這裡來做什麼?”

“我……”李珣張了張嘴,忽又心中一動,心念電轉,他的反應也算是快了,話語臨到嘴邊,又改了口:“我不知道……”

這話前言不搭後語,本來是最糟糕不過的,但他臉上,卻顯出“心有苦衷”的樣子來,更使得言辭真切,並無偽飾。

那女冠顯得有些好奇,便又上前一步,笑問道:“小小年紀,有什麼心事?不如說給我聽聽?”

李珣臉上露出猶豫之色,更添上幾分羞慚,卻是期期艾艾地說不出話來。

女冠看他的模樣,心中疑問又減了數分,只是笑道:“天下事,沒有不能對人說的!同是修道之人,你若真有什麼難處,我或許能替你做主。”

她的語氣倒是懇切,只是滿口都是不確定的變化,李珣聽得心中暗罵,卻不敢再做作下去,而是弄紅了眼睛,哽咽道:“我不想再修道了……”

這本是借女冠的那一句“同是修道之人”生髮開的,然而,這句話才出口,他忽覺得積鬱在心中的委屈和恐懼再也無法壓制,這酸楚的情緒猛地噴發出來,一時情不自禁,竟真的痛哭起來。

便在哭聲中,他將天都峰上發生的事情“簡要地”講了出來。在李珣嘴裡,他成了一個嚇破膽的修士,因為妖鳳的淫威落荒而逃,無顏再回山上,只能在人間流浪。

這些話裡,絕大部分都是真實發生的事,只是中間砍去了諸如犯師、求饒、血魘等幾個環節,諒這女冠也聽不出來。

他深知這裡距天都峰不過數十里路,那日天妖鳳凰駕臨之時,百劫千重火獄席捲千里,便是平民百姓也看了個真切;還有後來那一場激戰,打垮了半個天都峰,更是瞞也瞞不過去,不如直接說出來,以消減女冠的疑心。

再者,他此時幾已肯定,眼前的女冠,在通玄界,絕不是正派宗門出身。便是她外表再如何溫和恬淡,那詭異的行事作風,以及言語間的狡獪,都不是正道人的作為。

正因為如此,他才將自己定義為一個“無膽小輩”,也只有這樣授之以柄,他才能以退為進,將對方的疑心減到最低限度。

他這一哭,便有一炷香的工夫,中間講述,也故意弄得前言不搭後語,但因他所講述的東西,九分真,一分虛,也禁得起細細推敲。

待他哭罷,那女冠淡淡地應了一聲“原來如此”,語氣雖淡然,李珣卻感覺到那種芒刺在背的壓迫感消掉不少,顯然,對方也是信了。

他把功夫全做到了,以後事情的發展,便不在他所能控制的範圍之內了,經過這麼多生死交關的時刻,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唯有認命一途。

此時,他早跪在了地上,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