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幾天也是一樣,只要冰箱稍微空了一點,就會被某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填滿,而顧言則毫無意外的成了掌勺人。他甚至懷疑自己踏入了圈套,秦致遠該不會就想找個廚子吧?要他一個人打兩份工,兼職費可是很高的。
秦致遠沒有再提起讓他搬來同居的事,顧言也沒有主動提出要回家,就這麼自然而然的住了下去。他不搬家也無所謂,衣飾鞋襪、日常用品,秦致遠樣樣都替他準備好了,只有他用不著的,沒有秦致遠想不到,
每一個細節都已處理妥當,真是最溫柔體貼的情人。
顧言足足休息了半個月,直到實在不能繼續偷懶了,才被秦致遠恩准回劇組上工。拍攝進度當然因為他這男主角的缺席拖慢了不少,不過秦致遠早就上下打點過了,一眾同事見著他都是笑眯眯的,還非常熱心地詢問他的身體狀況。
只有張奇比從前沉默許多,跟他打招呼時,臉上那種甜甜的笑容也不見了,休息時就一個人躲著背臺詞。
奇怪,這小狐狸突然變老實了?
有八卦問小陳準沒錯。
顧言只稍微一提,小陳就滔滔不絕的說了下去:“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得罪了人唄。聽說本來都快出新專輯了,結果被壓了下去,錯過了大好的宣傳期,連原本要上的幾個通告也都取消了。也不知他招惹了公司哪個大人物,我看八成要被雪藏了。”
顧言“唔”了一聲,心裡立刻有底了。
他那晚從夜店回來,並沒有提自己是怎麼被秦峰下藥的,但秦致遠只要想知道,就沒有查不出的事。至於張奇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他也不想去追究了,照舊用從前的態度對他,安安分分地拍剩下的戲。
而秦致遠比他更安分。
每天按時下班回家,吃過他做的飯後,就在書房裡看檔案或在沙發上看電視,偶爾出一次門——嗯,也是約他去外頭看演出。
這晚有個知名鋼琴家的演奏會,秦致遠早就買好了票子,晚上跟顧言一起去了。現場的氣氛很好,演奏也很精彩,散場的時候夜已深了,微涼的秋風吹過來,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停車的地方有點遠,他們便沿著冷清的街道慢慢往前走,在這樣的夜色中,就算兩個男人手牽手也不會被人察覺。
秦致遠於是握住了顧言的手,像那晚在海塘邊一樣。
顧言覺得應該說點什麼話,想了半天,最後卻說:“最近沒見什麼人給你打電話。”
“嗯,”秦致遠神色不變,微笑道,“現在是私人時間,我一般不接工作上的電話。”
答得真好,乾淨利落,把從前的那些曖昧全都撇得一乾二淨了。
顧言甘拜下風,閉了嘴不再出聲。
又走一段路,前面有個街燈壞了,比其他地方更暗一些。兩人經過時,秦致遠故意停了停腳步,一把將顧言扯進懷裡。
顧言被他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撲到他身上去,感覺他在自己耳邊輕輕呵氣,有些孩子氣的說:“送你個東西玩。”
邊說邊翻開他的手,把某樣東西塞了進去。
顧言低頭一看,原來是枚車鑰匙。
“怎麼送我這個?”
“你現在搬來我家住了,到片場的路比以前遠得多,我又不能天天送你,當然要換輛效能好點的車。”
福利真好。
顧言暗暗地想,這又是對他哪項服務的報酬?他以前開的是經濟實惠型的車,現在一看車鑰匙上的標誌,不由得在心裡吹了聲口哨。唉,改天開到片場去,恐怕又要招人嫉妒了。
不過也無所謂,在這個圈子裡混,不招人羨才是失敗。
顧言握緊手中的車鑰匙,很得體的道了謝。
秦致遠笑了笑,依然抱著他不放,道:“真要謝我的話,就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顧言果然老老實實的問:“什麼問題?”
秦致遠反而不急著說了,只是那麼專注的望住他,微明微暗的夜色裡,那雙狹長的眼睛彷彿會笑,惹得人想湊上去親一親。
不過顧言沒有親上去。
因為他聽見秦致遠輕輕的問:“一個人到了我這樣的年紀,才想著要改邪歸正,你說是不是已經遲了?”
二十
是要改的什麼邪?歸的什麼正?
顧言聽得一愣,有點兒明白他的意思,又似乎有點糊塗了。
秦致遠還在靜靜地等他回答。
顧言不得不開口說話。
“怎麼會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