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了下蘇連城身上的衣料,嘖身道:“嘖嘖,這可是好料子啊,穿這麼漂亮做什麼,難不成還想勾=引你家大少爺麼。”
蘇連城面無表情地靠開了含玉的手,看見他就想起了百香樓,那種骯髒的感覺讓他厭惡至極。
含玉倒也沒有生氣,眼神一瞟便看見了蘇連城臉上有道不深不淺的傷痕,看樣子像是新傷。對著蘇連城輕哼了一聲,揶揄道:“瞧這臉都破了相了,穿再漂亮有什麼用,還不是個醜八怪。”說完便是一個扭頭,故意將秀髮甩到了蘇連城受傷的臉頰上,不緊不慢地走回了沈墨的身邊。
“沈少爺,我要這個奴才來伺候我。”轉眼含玉又像軟骨頭似地伏在了沈墨的懷裡,嘟著嘴跟沈墨撒嬌。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沈墨含笑著對含玉道,“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嘛……”含玉繼續撒嬌地問。
“以後不要叫我沈少爺,叫我墨。”沈墨說完便埋首在含玉的頸側親了一下,而後摟著他的腰肢便往門外走去,路過蘇連城的身邊時又輕聲地說了句,“你說的,要我另覓暖床。”隨後便與含玉兩人說說笑笑地離去。
偌大的大廳中又只剩下蘇連城一人,伸手撫了撫剛才被含玉的髮絲甩到的右臉,新癒合的傷口還在發癢,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好像不止臉上,就連心裡也有些微微的痛癢。
蘇連城又一次褪下了身上的錦服,和府裡的下人一樣,穿上了統一了服裝。綠袖一邊幫他整理著衣物一邊嘴裡不住地嘟囔著:“這可奇怪了,雖說大少爺以前也總是隔三差五地要去那些花街柳巷逛一逛,卻也沒見他將那裡頭的人領回府裡來住。”
“這又怎麼了,你家大少爺喜歡人家自是要把他放在身邊了。”蘇連城回她道。
“那也不能把那什麼玉的安排在知春院的偏房裡呀!”綠袖急道,“你不知道那原來是你住的地方麼,就是大少爺屋旁的那間房。”
啊。原來那是知春院。
“這不明擺了,你家少爺不要我了將我丟在這寒秋院,帶了新歡在知春院裡風流快活。”可不就是這住處的字面的意思麼,一個寒秋,一個知春,擺明了是要冷落他。
“誰說的,少爺怎麼會不要你呢!”綠袖反駁道。
“綠袖,沒有什麼是不會的,我同你家大少爺一樣是男子,又怎麼會不清楚他是怎麼想的,無非是對我洩憤夠了,覺得膩味了而已。”其實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不是麼?進府簽下賣身契的時候沈墨就說了,也就是見他臉蛋生得周正,否則怎麼會買他這個什麼都不會做的落魄少爺。如今倒是臉也花了,人也被他要了幾次,自己脾氣又犟,他自然會扔下他去找更漂亮,更聽話的人來替他暖床了。
“絕不會的,大少爺對公子,絕不會是這樣的。”綠袖仍是堅持著自己的看法,她從小進府便是在大少爺身邊伺候著的,大少爺的心思,她很少猜錯。
蘇連城硬是對綠袖扯了個笑容,知道她也只是好心安慰自己,便不再多說什麼,也不想再與她爭論下去。
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蘇連城穿了身小廝的衣服帶了頂小廝的帽子走在府裡,低垂著頭收斂了性子,竟是差點讓人認不出來了。寒秋院算是離知春院最遠的一個院子了,蘇連城雖是加快了腳步,卻還是去遲了,那含玉已是用完了晚膳,一進那偏房的門便被那他瞪了一眼。
“你這奴才可真夠勤快的啊,主子都吃完飯了才來伺候,架子倒是不小。”含玉本就看這無雙(他貌似不知道無雙是蘇連城)不順眼,想當初在百香樓的時候被他搶盡了風頭。如今卻不知是怎麼了,原本贖了無雙的沈墨現下又把他給弄進了府裡,怕是無雙伺候的不好,毀了沈少爺的興致。
也是。這無雙本就沒什麼出眾的,不過是張臉長得還不錯,如今臉上都留傷了,自然是不受人喜歡了。
想著含玉便躺臥在一邊的橫椅上,伸手招了蘇連城過去,道:“罷了,我今天心情不錯,不想與你多計較,過來給我捏捏腿。”
蘇連城哪會瞧不出這含玉對自己極不友善,當初也不是沒有被他折磨過,心裡是及不願意給他做下人的。可他不能拂了沈墨的意,之前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了沈墨,要是再出什麼岔子來,怕是要被趕出沈府了。他現在不就靠了那張賣身契仍留在這裡苟且偷生,在這裡尚能保個溫飽,出去了可就不好說了。
心裡稍稍掙扎了那麼一下,蘇連城還是走到了含玉的面前,跪下來幫他捶腿捏腳。
“吃飯了沒啊,用點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