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瘦了非常多,他整個臉頰凹陷,以前穿的衣物現在則過大的掛在身上。才一個月而已,他實在無法相信鬼帝竟憔悴這麼多。
沁寒心坐在新組裝的床上,他看起來精神非常的不好,黑眼圈十分嚴重,料想他這些日子也沒什麼好睡。
羅青跪了下來,為他脫鞋。
沁寒心看到他,淡然的沒說話;但他一躺下去後,沒多久就又翻起身來,怒吼道:「是誰組裝的床?」
見侍者嚇得全身顫抖,羅青忍不住可憐起這個飛來橫禍的侍者,他索性向前踏出一步:”是我裝的,因一個月的休息沒事,想為帝尊做些事情,正好他們在裝床,我就……?
他沒說下去,而那個全身顫抖的侍者則感激不已的看著羅青。
沁寒心怒視著他,「你這一個月為何都沒來上過早朝?」
羅青吃驚不已,明明是鬼帝叫他養傷別來上早朝的,怎麼現在又會拿這件事對他興師問罪,他張口結舌說不出話。
沁寒心又怒顏相向,「雖說是養傷,為何人人都傳說你府裡養了一個美豔的女人?你因色廢事,這是怎麼回事?」
美豔的女人?
羅青不知這個傳言到底從哪裡傳來,再想到于晴碧日前寄往他家,並把他當成小廝般使喚,家裡的人早就覺得奇怪;于晴碧雖住在內室,但是他捺不住寂寞,常常爬上牆頭亂晃,料想是被別人看見,以為他是絕世美人而亂謠傳。
「臣不敢,臣真的在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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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青一腳馬上跪下,他真的會被于晴碧給害死,就算他已回到了人間界,還是給他留下這麼大的麻煩。他怎麼回答啊,總不能說于晴碧就住在他府內一個月,每次看他不爽時,就亂踢他為樂。
況且以他每次見到于晴碧總以流鼻血收場的慘痛過往來說,萬一鬼帝誤會這一個月內他跟于晴碧真有什麼,他不就百口莫辯。
「你在說謊,羅青,你的眼神分明說明你在說謊,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欺騙我。」
羅青忙叩著頭,看來只能說出一部分的事實,但絕不能說出於睛碧住在他那裡一個月,而且還佔據了他的房間,每日對著他又罵又打的。
「臣不知謠言從何而來,但料想這個人見到的應該是于晴碧。」
沁寒心忽然臉色鐵青,從床上跳了下來,氣息又粗又亂,「你胡說什麼,于晴碧怎麼可能出現在你那裡?因為他已經……」
雖沒說出死字,但沁寒心胸口劇烈的跳動著,彷佛一提到于晴碧這個名字就能讓他大受打擊。
羅青並不知道光提一下於晴碧的名字,就能讓鬼帝失常到這樣的地步,他不禁駭了一跳,急忙扶住鬼帝。「帝尊,保重龍體。」
沁寒心厲眼看向他,那一眼足以讓人魂飛魄散。
羅青因而開始怨恨起自己為什麼要提起于晴碧,明知道鬼帝對於晴碧的惡感,自己幹什麼還提他的名字。
沁寒心厲聲道:「說,說下去。」
「那一天,于晴碧溼淋淋的來找我,我看他全身溼透了,卻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沁寒心倏地抓住羅青的手臂,那力氣又大又狠,令羅青感覺骨頭都快碎了,然他說出的話竟在發顫:「他……沒死嗎?」
他沒死,自己就勢必要把于晴碧給交出來,然于晴碧現在早已回到人界,自己怎麼可能把他交出來,因此最好的方法還是說他死了;而且鬼帝后宮佳麗二十,沒有于晴碧應該不會怎麼樣吧。
這是他畢生第一次對鬼帝說謊,所以說得結巴,但是配合上他認真的表情,竟意外的具有說服力:「臣是有見到他,但是他全身溼淋淋的走進臣的房間內,令臣吃了一驚,看他表情蒼白,隨後又一晃眼的不見了,不知是不是臣的錯覺。」
沁寒心聽了竟全身激烈的料顫起來。「他有說什麼嗎?」
于晴碧只有對他從早罵到晚,哪有可能對他說什麼,由於說了第一個謊言,羅青自然也只能說出第二個謊言:「沒、沒有。」
沁寒心頹然放開了羅青的手,他神情像激動又像絕望的揮手道:「你們都出去吧,我累了,讓我睡一下。」
羅青才正要出去,沁寒心卻交代了個任務給他,「去要人把門前的水池給我抽乾。」
羅青之前早已從於晴碧大聲謾罵裡知道他就是投入那個水池,他點頭後,就去召集人手抽水;水還沒抽到一半,鬼帝就已經又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眼眶泛著黑圈,然在瞪視著水池時,竟意外顯得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