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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心落毒的這個孩子,長大之後可能再無法享受夫婦之情,人倫之樂,也不會有自己的子嗣。或者這本來就是她對那負心別嫁的情人的報復之舉。只是,他喊她“孃親”的時候,她抱他的時候,心裡會不會微微疼痛?

淚水乾涸的時候,面上的書本忽然被人揭開,一個小小軟軟的身子撲上來,格格直笑:“哥哥,是我呀,我回來了。”

裴青抬眼一看,初晴穿得齊整,手腳並用往他床上爬,一時大喜過望,坐起來道:“你這丫頭,幾時回來的,皇后怎麼讓你出來了?”

初晴蹬掉鞋子,跪坐在裴青榻上,言笑晏晏,道:“哥哥生病的時候我就想回來了,皇后不讓,說打擾哥哥養病。這幾日聽說大好了,便讓我出宮探望,還許我在這裡過年。”

裴青聽她這麼說也十分開心,問道:“宮裡怎麼樣,都見著誰了,有沒有淘氣?”

初晴一一作答:“宮裡冷冰冰的,不好玩。我見著皇帝和青宮了,他們人都很好,我才沒有淘氣呢,皇后讓我和青宮一起在天章閣讀書。”

裴青心中一顆大石終於落下,輕舒一口氣,嘆道:“要叫殿下。”

初晴眨眨眼睛:“我知道,人前不可失禮。”

她這一回來,府裡又重拾了笑聲,前些日子裴青生病帶來的蕭索之氣一掃而空。

因著裴青生病,年末正旦都未到宮裡去,裴煦正月十五便微服出宮到他府裡。

這天沉香帶了初晴街上看花燈剛回來,初晴央著裴青給他畫年畫,描了一張又一張。裴青奇道:“你要這許多幹什麼?都貼在哪裡?外面刊印的買些就好了,又為什麼非要我畫?”

初晴坐在他膝上,仰頭道:“哥哥畫得比外面的精緻些。我自己留一張,剩下的送人。”

裴青頗覺好笑:“你才在宮裡待了多久,就知道拿東西做人情?”說著擱筆道:“宮裡不稀罕這些,不若金銀珠寶好使。讓沉香姑姑給你拿銀錢施給宮人。”

沉香連連搖頭道:“不是的,我想送的是太子殿下。年前在石閣渠書庫見他撕了曆書裡面的一頁麒麟送子的年畫偷藏起來。”

裴青默了一默,問道:“你覺得太子殿下如何?”

初晴低頭小聲道:“我覺得殿下很可憐。”

裴青便拿起筆,沾了點墨,畫起麒麟送子的年畫。哪知一筆還沒畫完就劇烈咳嗽起來,一聲接一聲,連氣都不大順暢了。沉香趕忙過來順他的背,初晴也嚇得從他膝上滑了下來。

裴煦便是這時候到的。眾人都沒想到皇帝只帶了一個福海便隻身出了宮,屋裡屋外都是在一團慌亂中接的駕。

裴煦待眾人都出去了,望向床榻上的裴青責怪道:“才見一點好,又這樣作踐。你也太寵她了,這都什麼時辰了還由著她鬧你。”

裴青知他說的是初晴,暗道你還不是選這個時辰來打攪我的嗎,口裡卻道:“小孩子過個年鬧鬧也無妨,剛才街上看花燈回來呢。”

裴煦卻心疼他操心太過,替他掖掖被角,接道:“聽說還帶到許州去了。她這麼小,宮裡住幾年,你這樣疼她,到時候只怕也淡了。”

裴青便彎彎嘴角笑道:“到了宮裡自有宮裡人疼她,哪裡祈求她記得我的好。她早歲親亡,伶仃孤苦,客舍如家,家鄉如客,我也不過是憐惜一二罷了。”

裴煦知他有些物傷其類的意思,又與他說了兩句閒話,方才轉入正題:“前幾日禮部侍郎左懷玉報了丁憂,他原本掌著主客司和精擅司,年裡正在忙和親大典,這下都撂了下來。他手下那幾個郎官都是新科進士,也不頂事。他自己奏請從太常寺借些人手來。我想起你和我說過這事,不若就交給你管,也好名正言順地到北邊去。”

裴青這才想起自個還頂了個太常寺卿的職位,只是這事他月前與裴煦說時,裴煦並無表態,無可無不可,他那時還以為裴煦到底放心不下他,早就去了這個心思,沒成想皇帝倒特意來與他說這事,一時也不知應還是不應。

裴煦見他猶疑,便拍拍他手臂道:“剛見到國書時,我也很是擔心,怕燕人虎狼之心,與你不利,到底是新仇舊恨並作一處。只是你既然想去,那也無妨。我們儘早籌劃,總能保你無恙。哥哥年滿十六,便去了幽州戍邊,從一個小小校尉做起,那裡的景色也值得你去瞧一瞧,定不會辱沒了我大周的好兒郎。”

裴青聽他這樣說,眸子也明亮起來,遙想北地風沙,忽然有了嚮往之意。

裴煦見他雀躍之色,卻忽然話鋒一轉,淡淡道:“我尚有另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