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怒賞上幾個耳刮子。
汪八聽熊五的口氣意似不信,傲然道:“老夫的‘諦聽神耳’豈會有錯?你若不信,回頭自去打探。”
紅娘子抬頭看看天色,道:“八哥的耳朵天下無雙,也不必再去打探了。我看日上中天,他們該是在用飯吧!”
熊五呸道:“他奶奶的,丟了鏢銀還有心思吃飯,這些軟蛋臉皮也夠厚的。”
閻九道:“別管他,諒曹彬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咱們出谷。”一聲令下,眾人駕著鏢車出了山谷,往隋陽府方向行去。
走了一個多時辰,並不見威遠鏢局有人從後追來,一行人的心情更加鬆弛。
紅娘子笑道:“我原以為少不了要飛刀子,沒曾想曹彬這麼不禁嚇,男人做到這個分上可真夠窩囊。”
熊五道:“可不是?以前聽說曹彬也有兩下子,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今天撞上了才曉得也是個軟蛋。跟他兄弟一個樣。”
驀地山道旁的密林中有人說道:“你們高興的太早了點吧?”緩步走出二十個道士,或老或少,每人背後均負有一柄仙劍。
這嗓音低沉柔和,然而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猶如重鼓驚雷轟轟作響,閻九等人猝不及防之下一陣氣血翻騰,兩眼發眩。身後十幾個手下紛紛悶哼,身軀搖晃,還有幾個一頭從馬背上栽落。
那些騾馬受了驚嚇,揚啼嘶鳴,車隊立時亂作一團。
閻九暗自駭異,舉目望去。就見那開口說話的是位白衣老道,鶴髮童顏,懷抱一柄拂塵。在他身後的十數名道士眼蘊精光,淵渟嶽峙,一看即是硬手。
閻九勒馬不動,思忖道:“莫非是曹彬有了準備,在此埋伏下幫手?可他又怎麼算到我今日要來劫鏢?”
他微一抱拳,問道:“敢問道長大名,何故攔阻閻某的去路?”
白袍老道淡淡道:“貧道心航,僻居漣州,閻先生恐怕未必聽說過。”
閻九愕然道:“原來道長是奉仙觀觀主心航真人,閻某眼拙,失敬失敬!”
心航道人微笑道:“‘真人’二字貧道愧不敢當,閻先生也無需客套。”
閻九道:“不知心航道長攔下閻某的車隊,有何貴幹?”
心航道人嘴角掛上一絲蔑然笑容,道:“閻先生,這車上裝的鏢銀是你的麼?”
紅娘子柳眉一豎,說道:“好啊,堂堂的奉仙觀觀主也做起黑吃黑的買賣來了,傳出去直教天下人笑死。”
心航道人面不改色,道:“諸位差矣。這十幾車鏢銀奉仙觀一文不取,從哪裡來,還到哪裡去。”
紅娘子厲喝道:“是曹彬請你們來的麼?難怪他扔下鏢車自己跑了!”
閻九心念急閃,飛快的權衡利弊,揣摩形勢。奉仙觀的這十幾個道士,分明是等在此地候著他們兄弟,觀主心航道人親自出馬,說明是勢在必得。
太陰四煞雖未和奉仙觀打過交道,但心航道人盛名在外,剛才露的那手仙家修為又實在漂亮,自己幾個兄弟是比不上的。
何況,久聞奉仙觀乃正道第一名門天都派的支系,自己又不是真的缺銀子花,犯不著為這十幾車的鏢銀開罪對方。
計議已定,他仰天打了個哈哈說道:“心航道長名重北地,閻某自當從命。夥計們,把鏢車留下,咱們走!”
心航道人低喝道:“走?且慢!”
閻九不明其意,問道:“道長,你還有何吩咐?”
心航道人身後一名中年道士冷冷道:“鏢車留下,人也得留下!”
熊五怒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出家人本當慈悲為懷,普渡眾生,竟也要做趕盡殺絕之事!”
中年道士面罩秋霜,肅然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上天雖有好生之德,卻也不會妄縱兇人。”
閻九眼睛裡閃過一縷驃悍精光,嘿然道:“心航道長,你什麼意思不妨明說,果真是要咱們太陰四煞把性命也交給奉仙觀?”
心航道人徐徐道:“閻先生若能誠心悔改,不妨下馬隨貧道迴轉奉仙觀,從此面壁思過,洗心革面,貧道擔保諸位毫髮無傷,絕不妄殺一人。”
紅娘子啐道:“放屁,什麼面壁思過,想把老孃關進黑牢裡一輩子不見光麼?沒門!”
心航道人面露悲天憫人之色,嘆息道:“諸位惡貫滿盈仍不思悔悟,貧道無奈,只好替天行道痛下殺手了。”
汪八猛吮兩口旱菸,“呼”的噴出一縷真元,大喝道:“風緊,收帆─”
太陰四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