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宣臉色鐵青緊盯著花纖盈。
花纖盈毫不畏懼,眸子一眨不眨回瞪鄧宣。
兩人相隔數丈,就這麼氣勢洶洶地對峙著,誰也不肯讓步,就為了一隻本已奄奄一息的兔子。
眾人面面相覷,心想這算哪門子事,也不知該如何勸解。
紅三娘揣摩鄧宣心意,明白他並不想傷害花纖盈,當下含笑道:“花小姐,這隻兔子早已受了重傷,就算咱們不殺牠,只怕牠也活不
過今晚。“
花纖盈低頭,發現懷中的兔子果然身上血肉模糊,似是被什麼東西重重砸傷,一對前肢軟軟垂下,已然折了。她不由更生憐憫,說道
:“我會治好牠!”
鄧宣越看這丫頭越來氣,嘿嘿一笑道:“好,等治好了牠的傷,咱們再下鍋煮了吃!”
汪八業已瞧出鄧宣是在和花纖盈鬥氣,於是吐出口煙道:“宮主說得極是。豬要養肥了才有吃頭,這兔子嘛!也是一樣。”
花纖盈當真惱了,大聲道:“你們敢!”
見她一副較真模樣,連裘一展嘴角都有了笑意,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
鄧宣卻還是緊繃著臉道:“花小姐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有閒情替只野兔操心。鄧某佩服啊佩服─”
“那又如何?”花纖盈忽然笑吟吟道:“總比有些沒心沒肺的傢伙強出許多。”
鄧宣道:“臭丫頭,你在說誰沒心沒肺?”
“這還用問麼?”比起吵架的伶牙俐齒、思路清晰,鄧宣應該後悔自己早沒下過工夫。花纖盈道:“你不會拿面鏡子自己照照?”
“你,哼!”想到自己如今已是一宮之主,和一個小丫頭片子鬥嘴吵架實在不成體統,鄧宣硬忍住不再還嘴。
“哼!”花纖盈一報還一報,迅速地對鄧宣嗤之以鼻,一點虧都不肯吃。
鄧宣回頭朝紅三娘吩咐道:“先把這臭丫頭看管住,回頭我再來收拾她!”氣沖沖往廂房去了。
望著鄧宣的背影,眾人不覺搖搖頭。不明白麵對木仙子、花千夜等青木宮魔頭從容冷靜的鄧宣,怎麼會被一個小丫頭氣成了這樣。
鄧宣也不清楚他為什麼會生這麼大氣。似乎他和花纖盈天生就不對路,幸虧自己沒娶她進門,否則真要倒足了八輩子的大楣。
裘一展跟在鄧宣身後進了廂房,低聲道:“宮主,看樣子這丫頭是無意撞進來的。”
“那你說,我要拿她如何?”鄧宣落坐,餘怒未消道:“殺了她,還是放了她?”
“不殺也不放,”裘一展眸中精光閃爍,徐徐道:“將她送回青木宮。”
鄧宣慢慢冷靜下來,沉吟道:“唔,花纖盈定是不願回家,才在外頭四處亂跑。咱們把她送回青木宮,一則可做人質;二則賣個面子
給花千迭,倒不失是條可行之策。“
裘一展見鄧宣贊同自己的計劃,更進一步說道:“花纖盈天真浪漫,胸無城府,而青木宮上下都將她視若瑰寶。要是能重提昔日的婚
約,將她─“
鄧宣連連搖頭道:“裘老,這事今後提也不要和我提。我一聽這丫頭的名字就難受,娶她進門?除非是我瘋了!”
裘一展微微一笑,頓了頓問道:“咱們如此安排,是否要告訴她?”
“告訴她幹什麼?”鄧宣哼道:“她同意也得答應,不同意一樣要答應。”一轉念起身道:“罷了,我自己和她去說,不知道這丫頭
又要鬧成什麼樣?“
回到正殿,就見花纖盈盤腿坐在一邊,正笨手笨腳地給兔子包紮,紅三娘守在側旁滿臉都是笑。
花纖盈撕下自己的衣邊憐惜溫柔、小心翼翼地包裹起野兔的傷,小嘴裡兀自唸唸有詞道:“寶寶乖,姐姐已給你敷過了藥,一會兒就
不疼了。“
裘一展低笑道:“這丫頭嘴巴是兇了點,心腸倒也不錯。”
鄧宣一言不發,靜靜等花纖盈一層層把兔子腿包紮成一個大蘿蔔才走上前去。
花纖盈抬起頭看見他,神色立時又變了,兇巴巴道:“臭小子,你又想要來這裡作甚麼?”
鄧宣掃了眼花纖盈從院裡摘來的野菜,問道:“你就打算給牠喂這?”
花纖盈道:“怎麼,莫非牠還能吃肉?”
鄧宣道:“這些野菜的葉面上全是露水,牠吃了立刻馬上就會鬧肚子。不用天亮,就該伸腿瞪眼,一命嗚呼了。花小姐此舉,到底是
想救牠,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