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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唯一的辦法就是突出重圍,與下方的一片黑棋連線起來,但中間關山望斷談何容易?

林熠默默計算著棋局上的各種變化和劫材,苦思解圍之道。

光陰悄悄流逝,林熠心神完全沉浸在棋局之中,渾然忘卻身外之事,額頭上亦不覺滲出一層細微的汗珠,一杯碧秋清茗早已告罄。

良久之後,他眼睛一亮,面露喜色喃喃道:“聲東擊西,應該是這樣走的了!”

取起一顆黑子懸在空中正要落下,就聽公攬月冷冷道:“小心了,黑子一落,機關即刻發動。往下你只要走錯一步,便是錯恨難返。”

林熠“啪”的落下黑子,晶石製成的棋子敲擊在木質的棋秤上,聲音煞是好聽。

隨之頭頂上隆隆悶響,亂雲刃已然發動,但並沒有立刻下沉。

林熠泰然自若,微笑道:“公老頭,該你了。”

林熠對面的木像“喀”的輕響,右手緩緩下落,將白子不偏不倚的擺在棋盤上,而後收回手去,五指張開再從棋罐裡捏起一枚白子。

林熠由衷喝彩道:“公老頭,你這手絕活真俊,往後家裡可以不僱傭人啦。”

公攬月哼道:“亂雲刃已開始啟動,你還有閒心說笑?”

果然,白子一落,整個屋頂開始徐徐下沉,銳利鋒刃開始緩緩轉動。雖然速度很慢,但最多半個時辰就能橫掃至地面。

林熠不假思索又落下一子,回應道:“頭可斷,血可流,塞在嗓子眼裡的話卻不能不說。”

他嘴上插科打諢,走出兩步棋看似漫不經心,但實乃暗藏殺機,就等公攬月應對失當,右上角的大龍便能掙脫桎梏脫困而去。

而當他的黑子落下時,巨石屋頂也旋即停止,鋒刃保持緩緩的速度轉動,等待公攬月落子後屋頂繼續沉落,鋒刃再次加速,逐漸幻化成一團紅色的旋風。

然而公攬月既苦心設下這珍瓏棋室,對於棋藝的自信自不待言,微作沉吟下了一手“尖”,大是出乎林熠的意料之外。

林熠一怔,手裡捏著黑子沉吟半晌,才走出第三步。

兩人你來我往,對弈了十餘回合,林熠的局勢卻越發的吃緊。

周邊的白子猶如一張天羅地網,不斷的朝裡收縮,擠壓著黑子的生存空間,令其動彈不得。

林熠感同身受,無心再和公攬月打趣,棋子走得越來越慢。每落一步,都需經過冗長的思考。

短短十餘步棋,已花去了兩炷香的時間。

頭頂上的吊頂不停緩緩下沉,亂雲刃轉動發出越來越大的沉悶響聲,好似在不耐煩的催促著他趕緊落子。

林熠充耳不聞,鋒刃旋轉生起的風吹亂他的頭髮,可靈臺中除了棋局之外,再不顧其他。

“啪!”公攬月白子落下,木像的右手提起被圍殺的三顆黑子,緩緩放進對面的棋罐裡。

公攬月的聲音得意笑道:“你大勢已去,後面不論怎麼走,亦無法起死回生、力挽狂瀾了。可惜,可惜,終究差了一點。”

林熠一翻眼道:“你怎知我必死無疑?大不了我亂下一氣,只要不停落下黑子,亂雲刃便不會下沉。等棋盤填滿了,我就拿黑子不停敲打棋盤,看它還會不會沉?”

公攬月被他氣得七竅生煙,怒哼道:“焚琴煮鶴,無賴,無賴之極!”

林熠哈哈一笑,道:“真正大煞風景的該是你公老頭才對。想那對弈明月青松、享受微風燻人,是何等愉悅心神的雅事,竟被你利用來製作這狗屁機關,怎對得起發明這副珍瓏棋局的先賢?

“你掘了他的墓穴,又用他殫精竭慮方才佈下的珍瓏棋局胡作非為,小心人家冤魂不散,找上門來算帳。”

公攬月忍無可忍,怒喝道:“快下棋,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林熠悠然自得,微笑道:“公老頭,我就算要被你的狗屁機關絞成肉泥,也一定先把你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出世,不然豈不虧大了?”

說話間,屋頂已經下沉過半,距離林熠頭頂不到六尺。

他故意出言激怒公攬月,並非純粹為了調笑鬥氣,而是藉此擾亂對方心神,令其心浮氣躁棋力受損下出昏招。

孰知公攬月腦瓜一點也不迷糊,越是生氣,棋招走得便越是毒辣老道。

林熠俯瞰棋秤,明白棋局已到了生死關頭。自己手上小小的一顆黑子變得重逾千斤,久久不能落下。

不論他如何計算棋路,尋找生機,似乎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難以掙脫,令他直想從棺材裡把那位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