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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我告訴你,你的母親也在那裡。”

文思瑤搖搖頭,血淚劃過蒼白的面頰落到紅衣上,“倏”地一下子不見了,“我不走,我要眼看著那個畜生得到應有的懲罰。每次我看見他從樹前經過都恨不得撲到他面前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有時候他還會站在我的墓碑前,”她苦惱地扯著自己的長髮,“可是我被困在這棵樹上了,不能跳下去。”

趙大玲知道這個可憐的女子因為戾氣太重而滯留在了這個陰陽兩地之間的空間裡,與自己被火禦寒冰陣逼出的自由魂魄不同,文思瑤的魂魄無法離開那顆槐樹。她伸手握住文思瑤冰冷的手,“我會把你的屍首交給你父親,讓他知道你的冤屈。你放心吧,傷害你的人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趙大玲最後看了一眼樹下自己埋葬的地方,身形一晃,飛到山坳上空,向下俯瞰,只見這裡層巒疊嶂,山體掩映,整個山谷都籠罩著濃濃的霧氣,猶如幻境。山石樹木都是虛影,眨眼的工夫就會變換位置,原本看著是路,卻被巨大的石塊堵住,看著是空地的地方卻變成一片樹林。這裡的陣法確實厲害,而且根本看不見出口。無奈下她只有尾隨著蕭衍和潘又斌離開了山坳,她跟著暗河裡的船隻,又透過一段地道,終於來到了皇宮裡太子離宮前的舊居東宮。趙大玲努力地記了路途,這才飄出了皇宮來到大街上。她本是個路痴,又沒上過幾次街,所以在京城裡迷了路,找不到晉王府。好在現在她是個幽靈,不用兩條腿走路,飄來飄去的,還可以隨意穿牆而過,甚至是飛身到半空中尋找路徑。終於她見到一條小巷子很是眼熟,飄過去一看,真的是貓耳巷,那旁邊的高牆就是晉王府的外牆了。

她越過高牆直奔長生的院子。重重侍衛根本看不到她,讓她順利地進到了屋裡。屋內一片雪白,連瓷瓶裡的蘆花都枯萎了,落了一地。一個身影站在桌前,俯頭看著桌上山脈的沙盤模型,修長的手指指的位置正是蕭衍屯兵的山坳,旁邊一本《周易》,一本《奇門遁甲》。

十二天的分離卻好像有一生那麼長,趙大玲目不轉睛地看著長生。他看上去那麼瘦,弱不勝衣,一身素白色的布衣穿在他身上晃晃蕩蕩的,本來長生也清瘦,卻不是如今這副形銷骨立的模樣,不過十幾天的功夫,他就把她辛苦喂出來的那點兒成績給抹殺了。

趙大玲心疼地撲過去一把抱住他,然而半透明的手臂卻穿過他的身體,讓她抱了一個空。她不甘心地依偎過去,整個影子卻穿到了他的另一邊。趙大玲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一抹魂魄,連擁抱自己的愛人都做不到。“長生!”趙大玲悲哀地喚了一聲。

長生猛地抬頭,惶然四顧,乾燥龜裂的嘴唇悸動著,他的臉色慘白如紙,眼底滿是血絲,眼下更是一片青黑,不知有多久沒有睡覺了。然而屋裡空蕩蕩的,只有被風吹起的帷帳在舞動,如同鼓起的一片風帆。他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卻還憑著一分執念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復又低頭看向沙盤,手指劃過一道道山巒,嘴裡唸唸有詞,“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

一整天,趙大玲的魂魄圍著長生團團轉,“喂,長生,你吃點東西。”,“長生,喝點兒水吧!”,“長生,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你停下來,不要再研究陣法了,你用心感受一下我。”,“長生,你歇會兒,你看看你眼下都青黑了,睡會兒吧,我們可以在夢裡相見。”……

長生彷彿被禁錮在所研究的陣法裡,瘋魔了一般,不吃不喝不睡,無奈下趙大玲只能託著腮坐在沙盤上,看著長生的手指穿過她的身體在沙盤上指指畫畫。

蕭翊來了兩次,每次都勸他歇歇。長生只搖頭,“我查了幾本陣法書,山谷中的陣法應該是上古的*天絕陣,以兩儀、五行、八卦、十天干、十二地支組成,又根據乾坎艮震巽離坤兌這八個方位佈陣,具有“天、地、風、雨、日、月、雲、雪、霜”九種變化,互為輔助,生生不息,陣法中間藏混沌之機,中有三首幡,按天、地、人三才,共合為一氣。再給我點兒時間,我今天肯定能解了這個陣法。”

蕭翊張張嘴,感覺無從插話,也只能無奈地搖頭退出去。傍晚時分,玉陽真人匆匆趕來,手中麈尾拂塵在空中飄動。趙大玲還沒見過玉陽真人如此焦急趕路,眼圈一紅,叫了聲“師尊”,飛身過去,繞著玉陽真人轉了一圈,扁扁嘴道:“徒兒如今真成幽靈了,都是您老人家給我取的這個道名不吉利。”

然而玉陽真人也看不到她,拂塵一擺,從趙大玲的身上橫掃過去。她向長生道:“顧公子,你暫且停下,貧道在觀中算了一掛,貧道徒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