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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第125章 山坳

趙大玲沒想到她會對她說這樣的話,再抬頭時,那僕婦已經退出了石室。潘又斌又進來了,他看上去有點兒狂躁。趙大玲不無自嘲地想,也許是今天沒讓他打爽吧。看得出,潘又斌也在忍耐,他很想再抽趙大玲一頓,又怕太子蕭衍會有別的想法。所以只能有狼一樣的目光盯著她,直盯得她毛骨悚然。

趙大玲從來沒有像恨潘又斌這樣恨過一個人,只要一想到長生,她就控制不住對面前這個人的恨意。她一向是個懶惰又隨性的人,因為懶所以覺得恨一個人是件很勞神,也很麻煩的事情。但是對於潘又斌,她卻恨之入骨,無法面對。然而此刻再恨,再怕,趙大玲都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激怒他。她想起了僕婦臨走時告訴她的話,只能輕咳了一聲,然後搜腸刮肚地想話題,投其所好吧,從他感興趣的入手,“其實,刑訊不僅僅是利用各種刑具對人體造成傷害和摧殘,這樣做比較野蠻,雖然能夠達到震懾住對方的目的,但是遇到意志堅定的人也容易讓對方產生逆反心理。體罰也有很多,在我們的社會中,比較文明的做法是上銬,就是將犯人雙手以一定的角度拷在背後,讓他身體的重量落在腰部,用不了一個時辰,他就會覺得腰部跟要斷了一樣難以忍受。還有一種是不讓犯人睡覺,用強光照著他的眼睛,不許他打瞌睡,不停地問他問題,只要他一迷糊就弄醒他。”

潘又斌的臉在陰影中露出一絲好奇,“這也管用?”

他果然不像剛才那麼狂躁不安,竟然把她的話聽進去了,趙大玲趁熱打鐵,“你知道嗎,人不吃飯可以活兩個月,不喝水可以活一個星期,但是如果不睡覺,三天都堅持不了。在精神的高度疲憊和緊張中,往往都會崩潰。”見到潘又斌瞬間亮起來的眼睛,趙大玲趕緊補充,“當然,我告訴你不是讓你在我身上做試驗的,你可以自己試試,不睡覺會有多難受。”

潘又斌臉上露出幾分苦惱,“是很難受,我總是整夜整夜不得安眠。”

趙大玲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禽獸是跟自己聊天呢?“可以聽些有助睡眠的曲子,或者是吃一些安眠的藥物。”

潘又斌搖頭,“都不管用,我只有發洩過了,看到鮮血才能睡著覺。”

以趙大玲從現代電視劇和小說裡得到的那點兒可憐的心理學知識,她可以斷定潘又斌覺得是個狂躁型的精神病患者,而這種病態的形成,很有可能跟他兒時的經歷有關。趙大玲有些想不通,以他慶國公世子的身份,錦衣玉食地長大,兒時會有什麼挫折呢?

趙大玲見他神色還算平靜,沒有隨時要暴跳起來揮鞭子的徵兆,“睡不好覺的原因有很多,最常見的是神經衰弱,這是我們那裡的一個醫學名詞,這樣的人情緒總是很緊張,晚間難以入睡,好不容易睡著了聽見一點兒響動又會驚醒,醒了以後就再難入睡,往往會睜眼一直到天亮。白天的時候,總是感覺疲倦困頓,有時候在馬車裡都會睡一小覺,偏偏正經百八地躺床上又睡不著了。”

潘又斌一副凝神細聽的神情,竟然還點了一下頭。趙大玲小心地引導他,“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睡不好覺的?”

潘又斌的思緒被趙大玲牽引著,失去了防備心,下意識道:“七歲那年,我娘去世以後。從那時起,我就整夜睡不著,一閉眼就是我娘渾身是血的樣子……”

他突然頓住,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惡狠狠地瞪了趙大玲一眼,突然直起身在石室裡踱步,彷彿被關在籠子裡的困獸。“賤人!”他惡狠狠道,面部因憤怒而扭曲,彷彿又墮入莫名的情緒中。

趙大玲畏縮地往角落裡挪了挪,意識到這是一個突破口,她大著膽子反駁,“不要再罵我‘賤人’,你打我也就罷了,但不帶這麼侮辱人的。”

潘又斌停住腳步,喘著粗氣逼近趙大玲,臉孔離趙大玲的臉不過一寸。這個距離讓趙大玲本能地感到危險,對方是一個狂躁又暴虐的男人,自己是個渾身是傷的弱女子,長得還不難看。一瞬間,趙大玲想了很多,要是他起了歹意,自己是一頭撞死呢?還是一頭撞死呢?

好在他的眼中此刻沒有淫/邪,只有憤怒和鄙視,“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下賤的,就好像你,你明明是顧紹恆的未婚妻,卻跟蕭翊不清不楚,生出曖昧之意,你貪圖蕭翊皇子的權勢,給顧紹恆戴綠帽子,這不是下賤是什麼?”

說著,他又去扯纏在手腕上的鞭子。這是哪兒跟哪兒啊?趙大玲一口老血差點兒沒噴出來,還有潘又斌這種自願自發的野生捉/奸隊,也真是讓人大跌眼鏡,隨即憤怒和屈辱戰勝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