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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是一怔,他的手裡握著一張紙片,紙片已經破損了,但是他握得很緊。趙大玲輕掰他的手指,柔聲道:“長生,鬆開手好不好?你這隻手的手指也有傷,不塗上藥膏會感染的。”

緊握了兩天的手終於開啟,露出一張被捏爛的紙團,好像一團紙糊黏在他的掌心上。她費力地將紙團從他掌心剝離下來,小心翼翼地展開,紙片零零碎碎,上面的墨跡已經暈成一團一團的,還沾染著斑斑血跡,幾乎將字跡全部蓋住,但她仍認出那是自己寫的字,“浮雲長長長長長長長消”,當時她讓長生幫她寫店鋪的章程,就是以這幅對聯利誘他的。熬了一個晚上,章程寫完了,她拿過筆在紙上寫下了這幾個字,當時一時大意,還把“雲”字寫成了簡體字。沒想到這張字條被長生珍藏起來,一直留到現在。

剛才在看到長生一身傷勢的時候,趙大玲沒有哭,此刻卻撲在長生的身上哭得肝腸寸斷。“哦,長生,長生,”她叫著他的名字,恨不得將自己揉碎了,注進他的骨血裡。

在趙大玲的精心照顧下,長生的身上的傷口漸漸結痂,只是人還沒有清醒過來。他一天要睡將近十個時辰,醒著的時間很少,即便醒著也不言不語。趙大玲捧著他的頭,看著他的眼睛,看得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卻看不到他眼中本來的神采。他的眼神渙散而空茫,原本清澈如水的雙眸此刻好像被一層迷霧遮蓋住了。這迷霧遮住了他的視線,也遮住了他的心神,和跟外界的聯絡。他好像是迷失在了心靈的迷宮中,無法走出來。但是他很乖,很聽話,趙大玲給他吃的他就吃,給他喝的他也乖乖地喝下,安安靜靜、不言不語。只是有一樣,他不許別人靠近他,連友貴家的和大柱子也不行。只有趙大玲可以待在他身邊,給他換藥療傷,甚至是餵飯擦身。

友貴家的看不過去,“玲子,雖說老爺讓你照顧他,可也沒讓你給這麼貼身伺候他呀,你一個大閨女,整日跟個男人待在一個屋子裡算怎麼回事兒呢?這以後可怎麼辦啊?”

“不怎麼辦。他好了,我嫁給他。他不好,我伺候他一輩子。他要是先走了,我就絞了頭髮當姑子去。”趙大玲打了一盆水,將長生的頭搬到自己的膝蓋上,他的頭髮從她的腿上垂下來漂浮在水盆裡,好像一匹黑色的錦緞。趙大玲將清水淋到長生的頭頂,細細地把香皂抹在他髮根上輕輕揉搓。

友貴家的倒吸一口涼氣,“可了不得了,你給他擦洗上藥就算了,怎麼還讓他躺你腿上了,你還要不要做人了。”說著就要衝過來。

趙大玲一邊用清水將香皂沫洗去,一邊告訴友貴家的,“你別過來啊,你一靠前長生就會亂動,他一動可就真滾我懷裡了。”

友貴家的生生止住腳步,拍著大腿哀鳴,“作孽啊,你這孩子也太拗了,哪有大閨女上趕著摟著爺們的。”。

“娘,你別勸我了,都是我害了他,要不是我把他的字跡流露出去,也不會引來那些人。當時是他挺身而出救了我,不管是因為贖罪,因為報恩,還是因為我本來就喜歡他,我都跟定他了。再說本來大夥就都說我是狐狸精,頂著這樣的稱號也沒人敢娶我,如今照顧長生,更會讓府裡的人說三道四,乾脆你讓我嫁給他得了,也好名正言順。”趙大玲一邊說著,一邊用乾布巾輕擦乾長生溼漉漉的頭髮。她知道長生愛乾淨,所以總是把他打理得乾淨清爽。

☆、第65章 真人

友貴家的驚得踉蹌一步,“閨女,你可想清楚了,長生的身份是官奴,又有過以前的這些事兒。娘對長生沒成見,不管怎麼說都是他救了你。但你跟了他不怕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嗎?”

“不怕。我喜歡他,我願意跟他一輩子。”趙大玲認真道,“娘,我知道你對長生的身份不滿意,不想我嫁給他。我也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怕我跟著他吃苦。可是娘,其他的事兒我都可以順著你,唯有這一件事,我要自己做主。”

“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愁!”友貴家的悲憤不已,掩面而去,一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沒睡著覺,第二天一早頂著黑眼圈向趙大玲發狠道:“這窮小子也沒什麼彩禮,這些就都不論了,只有一樣,需得等到他好利索了再定親。再則府裡的規矩你也知道,這事兒還得回稟了夫人,過了明路才作準。你也還小,才滿十六,等過兩年到了婚配的年紀,我便去求夫人,請夫人替你們做主。”

趙大玲也沒想到友貴家的真的同意了,她又哭又笑,含著眼淚對友貴家的道:“娘,謝謝你!”

“謝個屁啊,你當老孃是心甘情願的麼?你天天伺候他,都端屎端尿了,我不讓你嫁給他,你還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