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中,你是唯一一個明知別人不會相信,卻還要把整個故事說得有鼻子有眼,真到讓你自己都相信這是唯一事實的地步!也許這就是你這麼年輕,卻在這一行做到這麼高的原因吧?沒點過硬的心理素質是不行的,我說得沒錯吧?〃時經緯憤怒異常,拳頭猛敲向身旁的沙發扶手,厲聲間:〃陸茗眉,你能不能公乎一點兒,不要這麼感情用事?〃陸茗眉傾身過來,冷冷曬道:〃難道你不是感情用事嗎?〃 〃你把話說清楚!〃 〃時經緯,你捫心自問,程松坡哪裡得罪你了?他只有那麼小小的一點願望,想要回他父親的骨灰,原來他跟我說緬甸方面私下己經答應了!如果不是你突然攪進來,會變成今天的局面?我媽媽想把他趕盡殺絕,是因為想掩蓋當年的事情,你呢?你為了什麼?
你能摸著你的胸口說,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好奇?〃時經緯失望地搖搖頭,〃陸茗眉,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陸茗眉扯扯唇角,目光越加輕蔑,〃你不如告訴我,你這場肺炎是怎麼得的?〃時經緯臉色陡變,煞白之後又漲紅臉孔,他攥著身側的沙發扶手,面上肌肉隱隱抽搐,聲音卻忽然墜落下去,〃你怎麼知道的?〃 〃你車上有張罰單,在去裕安的高速路段,超速駕駛。〃陸茗眉拍拍手,準各站起身來,〃不用我提醒你,那張罰單是哪天
開的吧?〃辦公室裡沒開燈,只有窗外幽白的路燈光芒,微弱地灑進來。
時經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在夜色襯托下越發猙獰可怖。陸茗眉正站起身,忽然胳膊給時經緯一扯,整個人跌倒在地上。她還沒回過神來,時經緯的臉己在頃刻間壓下來,狠狠封住她的唇舌。
陸茗眉一時亂了方寸,她完全沒料到時經緯會這樣變臉,她雙手茫無目的地亂抓,只抓到無法著力的地毯。待她稍稍清醒,唇齒間全是時經緯的氣息,他亦這樣不留餘地,頑強地攻佔每一寸可以到達的領地。她雙手雙腳全被時經緯鎖住 陸茗眉後怕起來,她從未想過時經緯會是這樣的男人,她以為他只是嘴皮子厲害,再怎樣肆無忌憚地攻擊他,他也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她一點也不知道,這樣的男人被激怒的時候,竟是這樣的可怖。她試圖咬他,卻一點著力的地方也找不到,驚懼和恐慌陣陣襲來,彷彿滔天的洪水直接滅頂而下。
她想,今生今世,她都不會原諒時經緯了,永不饒恕,永不饒恕。
然而她馬上又想到,原本他就是永不值得原諒的了,他早己做出那麼多卑鄙齷齪的事,任一件都足以永遠釘在十字架上。
也許,這就是現在時經緯毫無顧忌的原因?
反正己經是無可饒恕。
寂靜的夜裡只有男人和女人的喘息聲,而後一聲裂帛響,她上身一件雪紡衫被撕裂,熾烈如火的吻,像烤到赤紅的烙鐵,從她脖頸間烙下來。他胸膛滾燙,緊緊貼住她裸露的肌膚,她渾身止不住地戰慄。時經緯卻在此時放開她,停頓不過兩秒,陸茗眉又一耳光扇過去。
陸茗眉衣衫凌亂,坐在地毯上,受驚地抱緊自己,時經緯輕撫抽痛的面頰,緩緩站起身。他仰著頭,抄起辦公桌上的車鑰匙,彷彿要故意表現出自己的蔑視似的,惡狠狠地回敬道:〃女人脫光了都一個樣,你也不過如此。〃
第八章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時經緯倉皇逃出自己的辦公室,對,是逃,再多待一刻,他恐怕就要做出讓自己痛悔終身的事來。
看看錶,凌晨兩點,馬路上依舊燈火通明,絢爛的都市夜生活,遠末結束。
女人脫光了都一個樣,你也不過如此。
時經緯不曉得這句話是否刺痛了陸茗眉,大概是沒有的吧,這女人是沒有心的,至少,對他是沒有心。
她鄙夷地望著他時輕輕上揚的眉形,她狠狠地刻薄他時毫不停歇的薄唇任何一樣,都深深激起他探藏於心的慾念。只要再進一步,再進一步,他無疑是可以從身體上征服她的。
男人和女人,天生從體力上就是不平衡的,更何況她早為程松坡奔波了十幾個小時。
他到底沒有踏出那一步。
時經緯開著車遊蕩在燈火幕簾中,失魂落魄,他知道自己是不能踏出那一步的。他或許真可以這樣征服陸茗眉,她早己無力反抗,甚至事後他也不會因此受到任何法律懲罰。
因為時經緯知道,陸茗眉總有更好的手段懲罰他。
如果他踏出這一步,今天這個夜晚,將和那張超速駕駛罰單一樣,成為一張符咒、一樣隨時隨地都可以抖出來、把他挫骨揚灰。他所做的一切,都能被她輕易地踩落腳下,碾碎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