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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頭上鬧哄哄的,十幾個腳伕忙得腳不沾地,每個人揹著沉重的貨物來往於船隻與馬車之間。

鹽用麻袋裝著,每一麻袋至少上百斤重,細細的鹽粉從麻袋裡灑出來,黏在汗溼的衣服上,時間一長,整個後背都被磨掉一層皮。

可是這些腳伕都得忍著守著,私鹽暴利,給他們的工錢是平時的兩三倍,但只有一點,嘴巴必須嚴實,否則就是死的下場。

這些人一般都是信得過的,長期和船主合作的腳伕,所以才敢和辦事的人開幾句玩笑。

“大人,就這幾輛馬車不夠啊!”有人看了看剩餘的貨物,找到小頭目彙報。

“知道不夠,先裝滿拉走再說,現在查的嚴,馬車都被分散藏在各處,等會兒還有幾輛車過來。”

那人話音剛落,就見不遠處傳來了馬車的聲音,等臨近一看,果然是他們的車來了。

“快快,裝滿的先走。。。咦,兄弟,怎麼是你趕得馬車?沒見過你啊。”那頭目見到車伕的面孔,心裡一咯噔,一隻手按在腰上,慢慢靠近他。

那車伕咧開嘴笑笑,“嘿,小強哥,我以前管倉庫的啊,您不記得了?上回不還塞給我一顆珍珠來著?咱們那處的人都換了生面孔出來,大人說這樣安全。”

“是嗎?”那頭目早記不得這種小事了,狐疑地問:“這樣怎麼安全了?你有什麼憑證證明?”

他歪下腦袋看了看其他幾輛馬車,果然車伕都是生面孔,心裡更不安了。

那車伕在懷裡掏了掏,掏出了一張紙,上頭蓋著一枚私章,“您看看,這是廖管事的印信,他老人家說了,常在碼頭走動的人都不安全,容易被人認出來,就換了我們來。”

那頭目檢查過後點點頭,確實是廖管事的私章沒錯,馬車也是他們的馬車,於是戒備心稍微減弱了些。

那車伕再接再厲,笑著遞了個荷包過去,“小強哥,上回您送的珍珠我給賣了個好價錢,這裡是一半的銀子,您收好。”

那頭目一頭霧水地接過荷包,只覺得荷包沉甸甸的,少說也有十兩銀子。

他是知道,如果是極品珍珠一顆可以賣上上百兩銀子,可他又不傻,怎麼可能吧這麼貴重的東西送給一個倉管?

不過只賣了二十兩的珍珠,想必不是極品貨色,他們運貨的總要給倉管的人塞點好處,偶爾能從貨物里扣下點零頭,只要把賬做平,也沒人會知道。

那頭目雖然心裡還有些疑惑,可是銀子入手,要讓他吐出來就不太可能了。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人講的是地方方言,想必真是自己人。

因為三皇子的到來,整座雲錦城都籠罩這一層緊張肅殺的氣氛,百姓們還不覺得有什麼,像他們這種刀頭舔血的人,每走一步都是踩在懸崖邊上,簡直是把腦袋懸在褲腰上辦事,人都快瘋癲了。

衙門後院中,木知府正摟著一名歌妓和滕譽對飲,大概喝的有點多,整個人都得意忘形了,一隻手放在歌姬身上作怪。

“來來。。。殿下也忙了好幾日了,也該歇一歇,我敬您一杯。。。”木知府仰頭喝下一杯酒,肥碩的臉頰迅速騰昇起一抹紅。

滕譽很給面子的喝了,他似笑非笑地說:“木大人每天都讓人遞請帖,本殿下也不好意思天天推掉,難得有空閒,就過來叨擾了。”

“不敢不敢,是下官莽撞了,知道您貴人事忙,下官總要擔心雅園的那些下人不懂得伺候,生怕怠慢了您。”

“怎麼會?霍天對他們的廚藝很滿意,都想把人搶回去了。”滕譽大笑一聲,伸手在殷旭腦袋上抓了抓。

殷旭瞪了滕譽一眼,卻沒有反駁,滕譽笑著親了下他的臉頰,兩人無視其他人,當眾打情罵俏起來。

木知府一雙小眼在兩人身上轉了轉,露出個曖昧的笑容,這事兒他早聽說了,雅園裡現在最受重視的就是廚房裡的人,每天都能得到賞錢不說,偶爾還能被叫去當面誇讚一番,惹得其他下人心氣不平的很。

木知府對這樣的狀況很滿意,廚房裡的人雖然查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卻能把持著這兩位的性命,這樣他也就安心多了。

“哈哈,看您這話說的,宮裡的御廚才是天下第一,七少一定是御膳吃多了想換換口味,等二位回京,就把他們一起帶走就是了。”

滕譽一副很受用的表情,看向木知府的眼神越發和善了。

木知府一時得意,覺得這位三皇子真是太好拉攏了,一個霍七少就把他迷的暈頭轉向,果真應了“色令智昏”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