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媚當奴才,那絕對是更加不可能了。得罪楊國忠又能如何,大不了等上幾年待安史之亂過後再出仕為官,反正自己還年輕。
一念及此,張?神色平靜語氣平淡地向裴徽微微一笑,“裴徽,有些話不必放在心上。男子漢大丈夫,人生在世只要站得直做得正,又何懼那些流言蜚語?”
“至於說攀龍附鳳之徒,這長安城裡還真是有不少……李家得勢跟李家,楊家得勢追楊家,明明是奴才卻偏偏裝得清高,且看某些人趨炎附勢的嘴臉,真是白瞎了父母所賜的這幅面皮。”
張?話語鋒利,不屑一顧的目光從陳和身上掃過,陳和陡然漲紅了臉,嘴角輕輕抽搐起來。
“其實這年頭,投機鑽營攀龍附鳳也是一種本事……不過,得勢之後還是要多想想,今日之榮華富貴、今日之錦衣玉食,究竟是從何而來,亦要衡量一下自家到底是有幾斤幾兩,該裝的還是要裝,不要太過得意忘形暴露了市井流氓的本性……”
張?輕描淡寫地說著,倒是把一旁的裴徽說了一陣汗顏。
張?把“攀龍附鳳之徒”又拋回來還給了楊勳,語含機鋒,嘲弄的是楊國忠投機鑽營的從政“履歷”,雖明知張?嘲弄針對的是楊勳,但也為楊家人的裴徽聽著也是“與有羞焉”。
張?夾槍帶棒的話語就像是一把利劍一樣戳到了楊勳的痛處,楊國忠出身不好且是指望裙帶關係起的家,一直都是朝野間的笑料,楊國忠自己或許感覺不出什麼,但自命不凡讀了幾年書的、自詡為貴族出身的楊勳,最忌諱和最敏感的就是這個“出身問題”。
楊勳惱羞成怒地握著酒杯,怒視著張?壓低聲音斥道,“無知孺子,汝囂張個什麼勁頭?既然汝不識抬舉,那麼,楊府的大門就不再給你敞開,某家倒是要看看,汝這所謂的長安第一才子,將來會不會鬱郁終生、至死也換不來一個體面的出身?”
“不要以為與崔家結了親,攀上了玉真殿下的高枝兒,就可以囂張得意了。只要家父在朝一日,汝就沒有出仕為官的一日,你們張家更不要再想出頭之事!”
楊勳的聲音並不大,但陳和等圍攏在他身邊的青年士子卻都聽得清清楚楚。陳和心頭大喜,心道:鬧了半天,原來這張?已經跟楊國忠鬧翻……原來如此!既然這張?沒有楊國忠撐腰,他又算個鳥啊?
想到這裡,陳和頓時冷笑著舉杯向楊勳邀飲道,“大公子,何必跟這種小人一般見識,爭這嘴頭上的一時短長。待來日……且看他還怎麼囂張!”
周遭幾個權貴子弟也紛紛附和。
裴徽有些擔心地望著張?,張?突然探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笑道,“稍安勿躁。裴徽,吾輩士子,縱然做不到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也起碼該保持幾分真性情,幾分讀書人的風骨。”
“至於在下的出仕問題,就不勞楊公子操心費神了……將來的事情,誰也很難說得清楚,不過,張某可以明確的告訴諸位,在下絕不會投入別人門下當奴才,這一點是確定無疑的了。”
……
……
這一群年輕士子方面的動靜,也引起了玉真等人的關注。雖然聽不清他們在爭執什麼,卻也隱隱猜得出,以楊勳為首的一幫權貴子弟正在孤立和“圍攻”張?。
玉真皺眉望著這廂,卻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凌亂匆忙的腳步聲。
抬眼一看,竟然是許久不曾在公眾場合露面的太子李亨,李亨臉色微紅大步走來,身後跟著三五個太監和兩三個宮女,其中一個太監正是高力士手下的執事太監李靜忠,即後世被李亨重用的大太監李輔國。
第079章文武兼職
第079章文武兼職
李亨身材高大,姿容厚重英武,寬額方臉,氣度不凡,其實遺傳了李隆基的很多優秀基因,在李隆基的眾多子女中,李亨算是人材最出眾的一個。
只是李亨性格軟弱,在皇帝李隆基的強勢之下,更是顯得唯唯諾諾,非常不堪。
當然,話說回來了,如果李亨跟其父一樣強勢,說不準早就被廢了。這軟弱無能,也或許是李亨賴以保護自己的外衣。
在李隆基不斷地“敲打”和李林甫不斷地“構陷”的夾縫中,誠惶誠恐地低調做人,這構成了太子李亨過去很多年的生活縮影。尤其是張煥案後,李亨更是心驚膽戰,唯恐哪天就要被廢,所以閉門不出,從來不與外界交往,幾乎淡出了大唐朝廷的視野。
當前的局勢是皇帝太強勢太霸道、權臣太專權,李林甫一死馬上就又起來一個楊國忠,東宮一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