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投過一絲嗤笑,不由大怒。
他自己算是一個沒有文化的“流氓”,但張?又比他強得了多少?你比老子更爛……徐文彬冷冷一笑,怒視著張?。
張?撇嘴一笑,扭了過頭去。
徐文彬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立即大步走過來衝著張?壓低聲音斥道,“張?小賊,你可是在嗤笑某家?”
張?嘴角一曬,淡淡道,“徐二公子這是哪裡話來?一向聽聞二公子博學多才,吟詩作對無所不通,今日虢國夫人以詠柳為題,定是對了二公子的胃口。小可正在靜候公子佳作,怎敢嗤笑?”
“你……”徐文彬立即漲紅了臉。說他這個浪蕩紈絝博學多才,簡直就是絕妙狠辣的嘲諷。可偏偏張?態度平靜,罵人不吐骨頭,徐文彬儘管心裡恨極,卻也不敢當場發作。
在虢國夫人的場合裡,他不敢亂來。要是攪了虢國夫人的興致,他可要吃不了兜著走。別看他是大理寺卿的兒子,但在虢國夫人眼裡,根本就是一隻小螻蟻不值一提。
“小賊,咱們走著瞧!某要看看你怎麼死!”徐文彬恨恨地跺了跺腳,咬牙切齒地撂下一句狠話走了去。
……
……
見眾人都在沉靜構思,虢國夫人嬌柔慵懶地向後靠在了軟榻上,向身後擺了擺手。一個身材婀娜的美貌舞娘輕盈上前,伴隨著柔和婉轉的音樂聲翩翩起舞。
一曲歌罷,舞也歇。
待眾舞娘退下,崔煥淡然笑著長身而起,向虢國夫人躬身一禮,朗聲道,“夫人,小生崔煥斗膽拋磚引玉了。”
虢國夫人笑吟吟地望著崔煥,點點頭道,“崔家小哥兒是王摩詰的學生,才名遍佈長安,就連聖上和貴妃娘娘都有所耳聞……好吧,奴家就洗耳恭聽你的佳作。”
端坐在側的王維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來,他望著自己的得意門生,輕輕點了點頭。
得到了恩師的支援,崔煥昂然起身,大步走向場中,俯身在事先準備好的書案上提筆,略一沉吟,揮筆而就。
寫完,崔煥雙手持著紙張,笑了笑,將之遞給了一旁侍立著的虢國夫人府中的小廝。
小廝捧著墨香流韻的崔煥新作,畢恭畢敬地遞給了坐在虢國夫人身側的今日宴會充當“鬥詩裁判”的駙馬都尉楊?。
楊琦是楊貴妃的堂兄,娶了當今皇帝李隆基的女兒太華公主,官拜銀青光祿大夫、守衛尉卿、駙馬都尉、侍御史。
按說這老楊家和老李家的關係真夠混亂的,妹妹嫁給了老子,而哥哥卻又娶了女兒,這就相當於妹妹又成為哥哥的長輩。而如果再算起當初楊玉環曾經嫁給壽王李瑁……這當真是混亂之極。
這也就是風氣極端開放的大唐王朝,換成任何一個朝代或者時代,都不可能出現如此冠冕堂皇的亂、倫現象。
話說回來了,這也正代表著巍巍大唐所獨有的無雙魅力。
楊琦乾咳了兩聲,端著架子,望著崔煥的詩作大聲吟道,“折江柳――曾栽楊柳曲江池,一別帝都兩度春。遙憶青青江岸上,不知攀折是何人。”
“好詩。如果某沒有猜錯的話,崔公子此詩是借物道情,緬懷早年離京友人之作。真性情真才情,長安三傑之名果然名不虛傳。”楊琦吟唱完畢,國子博士黃明忍不住拍案叫好。
丘為也笑了笑,側身向王維道,“摩詰兄,崔煥此詩對仗工整頗有意境,不錯不錯……”
王維微笑不語。雖然心裡頗為滿意,但面子上因為是自己的學生,他這當老師的自然要矜持一些,不好公開叫好。
而其他在座權貴名士,也頗有點頭讚許之意。
崔煥不僅有才、還有優越的家世出身,兼之人才清雅,在長安士林中一向很有聲望。他如此拋磚引玉,雖未引起滿堂彩,但也開了一個好頭。
楊琦雖通些詩文,但造詣功底比起黃明這些當今名士來還是差了許多。見王維黃明等人叫好,楊琦也不吝給崔煥一個面子,便也附和笑道,“所言極是,崔公子此作甚妙,甚妙,堪稱上乘。”
其實,崔煥此詩中規中矩,雖也真情實感,卻無太大的出彩之處。
崔煥朗聲一笑,“諸位師長大人過獎了,崔煥實不敢當。”
說著,崔煥心滿意足地退回坐席。他再性格沉穩內斂,也還是20多歲的年紀,年輕人尤其是有才的年輕人哪裡有不好強好勝的?
見崔煥討了一個彩頭,大大露臉,蕭復坐在那裡也有些坐不住了。三人同為“長安三傑”,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