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瑄朗聲笑了起來,“李監軍能這樣想,本官心裡甚是安慰。說起來,李監軍此行隴朔,還是本官親自去東宮向監國太子殿下懇求來的結果。太子殿下本不願放行,只是本官覺得此去隴朔和親吐蕃事關重大,若有李監軍從旁參謀軍機,能為本官分擔不少壓力。”
“周長史啊,一會吩咐軍醫,去給李監軍診治杖傷。這一路行軍隴朔,路途遙遠,李監軍帶傷隨軍,多有不便。”
張瑄這番話說下來,封常清等人都吃了一驚。這李輔國被派駐軍中做監軍,竟然是張瑄自己主動要求的?
陳通覺得有些詭異,暗暗掃了張瑄一眼,皺了皺眉。跟張瑄接觸了一段時間,陳通一直都覺得張瑄這個人看不透,身上好似圍繞著一層mí霧。他又想起了臨行前一晚,祖父陳希烈囑咐他的話“通兒,張瑄此人雖年輕,但卻殺伐果斷,權謀手段非常人可及。你在他手下做事,要小心謹慎,切忌妄言多語,切忌耍小聰明。記住老夫的話,有老夫在長安,張瑄自然能送你一場功勳富貴。”@。
第208章這吐蕃王子好不識趣
張瑄與眾人商議了—會軍務大事,正待散場,突然有軍卒來報。
“啟稟大都督,吐蕃王子赤松德贊求見!”
張瑄一怔,旋即淡然一笑擺了擺手,“讓吐蕃王子進來。”
赤松德贊焦急地等候在帳幕之外,任憑雨絲浸溼衣襟,也是一無所覺。
他不知道,張瑄為什麼要改道,走了這麼一條古怪的行軍路線。明明有常規路線可走,卻非要繞道而行,他究竟是何居心?
此去隴朔就藩,護衛萬春公主和親,他竟然朝著安祿山的范陽河東一地緩緩行來。赤松德贊思慮了一整日,想不通張瑄的心思,心裡煩躁,索xìng就來當面問一問。
沒有人知道,張瑄這貌似古怪的續道行軍,直接打亂了赤松德讚的戰略意圖,甚至可以說,讓他的yīn謀破產了。
赤松德贊早就將大唐朝廷同意和親,並將萬春公主和親吐蕃的訊息傳了回去。這個時候,在吐蕃與隴朔邊境線上,恐怕早就有十數萬吐蕃鐵騎整裝待發,雖是準備進入大唐境內迎親。
而事實上,就在半個月前,在鄂州、臨姚、河州、珉州一線上,吐蕃大軍全線掩上,蠢蠢yù動。而在河西的哥舒翰,因此憂心忡忡,率全軍枕戈待旦,早已進入了戰備狀態,隨時準備迎接那山崩海嘯一般的吐蕃起兵來犯。
迎親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吐蕃人的真正目的是,趁機進入大唐境內,打大唐兵馬一個措手不及不在於攻城略地,而在於燒殺掠奪財物以戰養兵。
經過了一個冬天,吐蕃人的糧食匱乏,各種物資更是稀缺,而在吐蕃人眼裡,大唐靠近吐蕃的隴朔、河西一帶州府,向來就是吐蕃的錢糧府庠,後勤補給的大本營。
這個戰略計劃當煞是由赤松德贊推動主導的。不能不說,這個人不愧是吐蕃歷史上有名的中興之主無論是戰略眼光還是大局意識都相當強,他看準了大唐朝廷如今內憂外患,潛藏動dàng;而主持大唐國政的監國太子李亨又xìng格軟弱,並非李隆基那種強勢派,在赤松德贊看來,吐蕃人打著迎親的旗號掠奪一次滿載而歸,大唐人絕對會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絕對不敢因此向吐蕃用兵。
而如果大唐一旦正式用兵,吐蕃馬上就回縮回吐蕃高原的老巢。赤松德贊料定唐軍絕不會深入吐蕃百餘年的對抗中,唐軍更多的是“自衛反擊戰”,從無主動進攻之舉。
一般都是收復失地,然後固守。就此罷休。
這些,張瑄自然沒有得到明確的訊息。只是張瑄卻認定以赤松德讚的為人他這一次肯定要借和親的機會有所動作。這人堪稱當世梟雄,有這種機會怎麼可能不去把握住。
所以,他命大軍改道而行,算是一種未雨綢繆的應對,也算是一種無形的試探。
赤松德贊大步走進帳幕,向端坐在其上的張瑄拱了拱手,“大都督。”
畢竟是吐蕃王子,大唐朝廷如今的駙馬都尉。在明面上,張瑄也不能失禮。
張瑄起身回禮笑道,“赤松德贊殿下請坐。”
赤松德贊搖了搖頭,沉聲道,“坐就不必了。小王來此不過是想當面問一問大都督,何以突然改道行軍?大都督要去隴朔就藩而在下要迎萬春公主回吐蕃,而我們現在的行軍路線,卻正好是背道而馳。小王不懂,還請大都督明示!”
張瑄輕輕一笑,“哦,是這樣。本官得到軍報,由蒲州向西北到慶州的路徑堵塞,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