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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自動排成兩隊,男生一隊女生一隊,轉身開始繞著操場跑圈,壯實的體育課代表跑在最前面帶頭。

當隊尾的同學已然快跑到距離起點半圈的位置時,體育老師利索地轉過身,對自己怒目而視。

大家都去跑去了,唯獨自己被留下。誠然討厭怕跑步,可比較而言,自己更加討厭和體育老師一對一單練正步走。

為什麼是正步走?為什麼非得走正步不可?

似乎下週升旗儀式上要表演……每週一例行升國旗儀式,全校一同參加,降旗則是在週三,只由兩名旗手負責。下週的升旗儀式很特別,據班主任說是市裡有什麼人來參觀。

這個體育老師是自己最討厭的,動不動便吊起眉毛厲聲厲氣呵責學生,他的課上班裡同學幾乎連大氣也不敢喘,若是犯了哪怕一點小錯就會換來一通體罰。大家敢怒不敢言,小學生對老師存有的畏懼心理可比中學生嚴重多了。

可就是這樣,越是提心吊膽、擔心發生的事偏偏就是會發生。

每次體育老師的語調陡然高昂,自己的胃便一陣陣抽筋,幾乎形成了條件反射,後來但凡這個老師大聲說話,身體就不由自主抖動,根本無法站直,也正因如此,自己差不多每堂體育課都挨罰,愈是挨罰愈是害怕便愈容易犯錯,形成了惡性迴圈。每週的體育課簡直與地獄無差別,下課時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慨,以致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對體育課心有餘悸。

體育老師按著“一,二,一……”的節拍吹哨,自己則依拍子擺臂抬腿。

“錯了!又錯了!你到底分不分左右?!胳膊和腿一順了,知道不?還走得挺美!你腦子擱哪兒了?!帶腦子來了沒有?”體育老師丟開哨子,大聲斥責起來,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因他的聲音顫個不停。

完、完蛋了……胃部又開始劇烈緊縮,自己不由得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暴風雨來臨。

“老師,老師!不好了,有人摔倒了!磕破流血了!”正在自己等待懲罰來臨之際,體育課代表風風火火從遠處跑過來。

體育老師扔下一句:“你立正站那兒別動!”便匆忙跑過去察看受傷的同學。

這彷彿一抹希望的曙光突然降臨——得救了,但一想到這畢竟是暫時的心中的絕望便加深了。心中不由自主默默祈禱著那個同學的傷嚴重些,再嚴重些,一時半會兒處理不完,這樣就能拖住體育老師,讓他在下課之前都無暇顧及到處罰自己的事。

唉,其實也知道幸災樂禍不好,固然對不起那位同學,除此之外又有什麼方法能解救自己呢?況且自己不過是一廂情願的希望罷了。

體育老師和班裡其餘的同學聚集在遠處,自己不敢動彈,只能儘量遠望他們的模糊的身影,同學們圍成圈以至於自己根本看不到體育老師如何處理受傷的同學,片刻之後,一個高大的身影霍地從人圈裡站起來,懷裡橫抱著某個學生,距離太遠看不清是到底是班裡的誰誰受傷了。傷得這麼嚴重,莫不是摔倒之後磕著了腦袋?

望著體育老師跑走的方向,應該是去醫務室了。自己這才如釋重負地大大舒口氣了。沒有手錶,在心裡推測著時間——其他人跑圈的時候這堂課已過去一半,又耽誤了這麼久,想必離下課不遠了,自己能夠順利逃過這一劫了。太好了。

“你這人,可真次!”

倏地,高出自己一頭的體育課代表照著自己的肩膀推了一把。他不知何時衝到自己面前的。自己措不及防踉蹌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緊跟著,班上其他同學一個接一個如同春筍似的由自己身邊冒出來,有男生也有女生,其中肩帶“二道”的中隊長指著自己的鼻尖斥責道:

“竟然詛咒別人……你這就是思想品德課上老師說的自私吧?”

“對!就是自私!私自私立!自私的傢伙最不要臉了!為了自己躲開老師不挨罰,巴不得別人傷得重!”

周圍的同學們全都附和著,對自己推推搡搡發來責難,一句接一句的刺耳話不斷灌入耳中,自己頓感頭暈目眩,欲解釋可他們卻怎麼也不給自己開口的機會,漸漸地自己放棄了辯解,雙手捂住耳朵蹲下來,那些團團圍住自己的同學卻不依不饒,仍舊用他們那稚嫩的聲音不停說著尖銳刻薄的話,即便堵上耳朵還是聽得到,聽得真切。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我沒有,不是詛咒,我只是不想被罰!我沒有想要詛咒任何人!更沒有想到祈禱會成真!”他們怎麼會知道,他們緣何得知自己心裡所想並未說出的事?為什麼?自己當真沒有詛咒誰遭遇不幸,自己只是想逃開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