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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揹著人半夜練柔道,都是勢均力敵。

兩個人是半路湊在一起的夫妻。原來是鄰居,一個死了男人,一個跑了女人,生活都拮据,慢慢地搬到一起住了,騰出一套房子來隔成兩小間租給人用。像這樣扯場子半夜裡鬧也不是第一次了,安琴不以為然。自己掏了包裡的鑰匙擠進各種怪味的人堆裡,準備回房去,可是這次真的不同,那房東老曹倒在地上,頭上血呼啦吸的,太太林阿蓮跪在一邊,像喜兒死了爹一般地傷心痛哭。

周圍的人也和安琴一樣,是他們兩口子的長期觀眾,見怪不怪地只是看熱鬧。這裡大多是外來戶,做小生意的人居多,南腔北調的什麼聲音都有。

有人說:“快送醫院吧,眼瞅著快沒氣了吧。”

有人說:“老曹在裝呢,你下個好話求他,他就說話了。”

林阿蓮看到擠進來的安琴,一把抓住她說:“安醫生,救命啊,你快看看我是不是出人命了?”安琴蹲*子摸摸男人的脈搏,除了有點快以外,沒有什麼異常,貼近他的時候,她聞到了股濃烈的酒味。她又伸手要手電筒,人群裡馬上有人遞上了電筒,因為這裡的公共廁所沒有燈,手裡拿個電筒出來看熱鬧的人,一定是前面那幾排平房的住客,人家準備著上廁所的。

安琴用電筒照了男人的瞳孔,光反射正常。她轉身對林阿蓮說:“沒事,可能是喝多了,現在他醉著,沒事。”

林阿蓮淚眼婆娑地說:“還有這頭上呢,都流血了。”

正文 第八十二章

82。

安琴說:“把他扶起來,我看看。”幾個人上前幫忙,把房東老曹扶進了家門,安琴要過剪刀,在火上烤烤剪去了老曹又髒又亂的頭髮,在頭皮上一排四個很整齊有序的洞。血是流了不少,但傷得並不兇,只是一點皮肉,稍加包紮就沒事的。

安琴沒好氣地笑起來。林阿蓮看她一笑,知道事情不嚴重,臉上也有了生氣,一個勁問安琴:“安醫生,沒大礙吧?”

安琴忍著笑說:“我是奇 怪{炫;書;網},你的作案工具是什麼呀,怎麼就挖了這麼整齊的四個洞來。”

林阿蓮破涕為笑,她一手抹了鼻涕在褲腿上擦擦:“狗日的,好好的我們正打麻將,他回來了,提了水瓶說是沒有開水喝,我叫他自己燒去,他就日媽搗娘地罵開了,那時我正手氣好,不想理他,他提著凳子,喏,就是這個凳子。”

林阿蓮提起一個小方凳要安琴看,“他拿這個凳子砸我的背,你看你看。”林阿蓮又讓安琴看自己的背,她肥厚的腰背像是一個大廚用的菜墩,圍在一邊的看客發出了笑聲。林阿蓮想起這些看熱鬧人的可惡,剛才可是一個都沒有出來拉架的。

她動作迅速地端起一盆水,作出要潑的樣子:“滾,滾,都給老子滾,看你媽個尿啊!看,你在這兒看,你屋裡頭正在屋裡偷呢。”娃娃這時候才像想起什麼似的,配合她的母親吐那些看熱鬧人的口水。

圍的人有的走了,有的只是退後了幾步,仍然不肯放過這裡的熱鬧。在這樣一個貧民雜居的地方,除了電視和家裡床上的遊戲真還沒有什麼讓人興奮的東西了。林阿蓮自己也不知道用什麼東西打的老公,她在屋裡轉了一陣,摸出一個掏煤的鉤子,自己看了也笑了:“這東西還真厲害……把它撿好。”

安琴一把搶過那鉤子,生氣地說:“你還想打啊,今天你手要重點會出人命的。”

林阿蓮說:“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差別,他先死是他的福氣。我還想死在他前頭呢。”這時她發現老曹的那個只有十一二歲的丫頭,娃娃異父異母的姐姐一直在邊上嚶嚶地哭,就發狠地罵道:“哭你媽個腳,你爸沒死呢!”

安琴回到自己的小屋裡,房間不大但卻讓她收拾得很乾淨,要不是外面沒休沒止的吵鬧聲,這裡也還像一個剛畢業大學生的寢室。安琴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樣子,這幾天因為心情的原因長胖了些,臉上的面板有了光澤,她把頭髮全部梳在後面,露出光潔的額頭,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心中不禁有無限感慨。

一定得從這裡搬出去,林阿蓮說死了比活著好,不是走投無路的人誰會說這樣的話,但現在的人們哪裡是僅滿足於吃飽喝好穿暖就行了的。安琴想,要是叫林阿蓮也到外面去走一走,去看看什麼“海雲南天”,“金色池塘”,然後再回到這裡打幾毛錢的麻將,為輸掉幾塊錢而心痛不已,為孩子的學費*心,兩口子永遠心煩意亂沒完沒了地打架,還不得不選擇對方來相依,那麼她可能比現在更想快點死、快點死!

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