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忿不平的。她喃喃地說:
“至少也要八個金法郎才能換面子。八個加從前十八個,
一共是二十六個!花二十六個金法郎買一柄雨傘,真是發痴!是胡鬧。”
那位朋友是一個可憐的小資產階級,忽然得著一種靈感,他說道:
“教您的保險公司賠償吧。只要這損害是在您家裡發生的,公司應當賠償燒了的東西。”
聽到這種主意,矮小婦人的怒氣完全平息了,她思索了一分鐘,就向丈夫說道:
“明天,你在到部以前,先到慈愛保險公司教他們驗明這柄雨傘的情況,再要求賠償。”
倭雷依跳起來說道:
“算什麼話,我這一輩子也不敢去!那十八個金法郎是丟定了的。沒有什麼可說。我們不會因為這就送了命的。”
第二天,他攜著手杖出門了。幸而天氣晴朗。
倭雷依太太獨自坐在家裡,對於十八個金法郎的損失依然無法自慰。她把雨傘擱在飯廳的桌上,自己從四面瞧了一週,卻得不到一個解決的方法。
保險賠償的念頭時時刻刻回到她的心上來,不過,保險公司那些接待顧客的先生們的嘲笑意味的眼色,也是她不願意去領受的,因為她一到社會上總感到畏怯,所以在必須和陌生人談話的時候,她一出場就弄得手足失措,她臉上可以毫無來由地紅起來。
然而這十八個金法郎的損失使她肉痛得像是被人割了一刀。她不想再去轉念頭了,不過這損失卻始終沉痛地錘著她,怎樣辦呢?光陰一小時一小時地過去了,她簡直打不定主意。隨後忽然如同懦夫變成了勇士似地,她得著她的解決方法了。“我一定去,去了再說!”
不過應當在雨傘上花點功夫,使它所遭的災害更為嚴重一點,那麼她所提的主張才容易得到支援。於是她從壁爐臺子上取了一根火柴,在傘骨之間把傘面燒去手掌大小那麼幾塊;然後仔仔細細地把剩下的綢傘面捲起再用橡皮圈箍住,自己披上圍巾,戴上帽子,提起快步走下樓來,向著保險公司所在的黎伏力街走。
不過她越是走得和公司相近。她的腳步越發慢下來。自己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