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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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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來這裡是為了給桑老頭人民的鐵拳,實施正義的制裁。至於他院子裡到底是鬧耗子精還是黃大仙,那我可管不著,當務之急是把老頭子找出來。沒有竹竿子帶路,我轉了半天也沒找到內堂的大門,就想著要不要先順他兩件古玩改日再來。忽然,一陣瓷器破碎的撞擊聲從不遠處傳來,我一聽有動靜,擼起袖子直往裡邊衝,心想:老小子讓你再躲,今天要是不把你拔成一顆禿毛和尚,你還當你胡爺爺是吃素的!

我順著小路很快找到一間隱藏在拐角處的青磚小屋。裡面傳來激烈的搏鬥聲和叫罵聲,我心想這可好,老頭子平素得罪的人太多,還沒輪到我出手,已經有人替天行道找他晦氣來了。雖說聽牆根子不是男子漢大大夫該做的事,可又不是我故意要聽的,誰叫我就站在窗戶底下呢?

“你這個反骨仔,居然串通外人謀害老夫,咳咳咳,我死了也沒你好果子吃!”

我一聽居然有人能把桑老頭逼到了絕路上,立刻爬上窗臺,想要看個究竟。只見屋內亂作一團,桑老爺子倒在一排碎瓦之中,臉色發青,胸前的衣襟被鮮血染得通紅。

竹竿子站在他對面,依舊一副冷言冷語的模樣,十足的叛徒嘴臉:“大掌櫃,有些人等不了那麼久,我只是替東家辦事,希望您能明白。”

桑老頭被他氣得又連咳了幾口鮮血,大罵他是個忘恩負義的小畜生。竹竿子走到他面前,耳語了幾句,老頭子瞪大了眼睛,用一種近乎絕望的口吻自言自語道:“他還沒死?不可能,不可能了,這麼多年了,他早該……”說完又是一口濃血噴了出來。看樣子就算竹竿子不對他下毒手,也撐不了多久。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雙臂護頭,撞開了木窗直接衝了進去。竹竿子怎麼也沒料到這個時候會有人撞破他的陰謀,臉色一沉,低聲說:“是你。”我被窗上的老木頭撞得眼冒金星,一時辨別不清方向,只好強作鎮定:“就是你爺爺我!”

桑老爺子也很激動,拖著我的袖子想說些什麼,我說您先一邊歇著,我待會兒還要找你算賬。不想他硬是撐起身子,對我苦笑道:“傻小子……門沒鎖……咳咳咳咳……”我一聽這話,腸子都悔青了,怪自己太魯莽,也沒試試正門上鎖了沒有。媽的,還沒出手已經在敵人面前失了面子。我強忍著尷尬站了起來,竹竿子此刻也在掂量我的實力不敢貿然出手,其實那一刻,我眼前還是一片雪花什麼都看不清,他要是來個突襲我根本招架不住。怪就怪這小子心機太深,非要把對方的底細搞清楚才肯出手,就像對桑老爺子,我看他一定是潛伏多年才逮住了今天這樣的天賜良機。對付這樣的兔崽子,就得耍橫的,要不然你玩兒不過他,就是個死字。我死死地盯著他的動作,想要尋找先發制人的機會,兩邊正僵持著,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我們三人不約而同地朝門外看去。只見一個戴著皮帽的老頭,在兩隊人馬的簇擁之下得意揚揚地跨進門來。我心說晦氣,恨不得能開輛坦克把這一屋子王八蛋都給碾碎了才好。

“桑老大,別來無恙啊!”貂皮佬裝模作樣地向老爺子作了一個揖。又衝竹竿子點了點頭,最後看著我說:“兩位的家務事,我姓楊的沒興趣過問。不過這小子的腦袋,我是要定了,希望主家能行個方便,通融通融。”

我最煩他們這種形式主義的官方辭令,抄起手邊的青花瓶砸了過去。貂皮佬沒想到我會冷不丁地偷襲他,嚇得縮起腦袋,大喊護駕。我說這都什麼年月了,你還護駕,護你個頭護。

貂皮佬的手下一個個都急了,抄著西瓜刀要上來砍我。桑老頭一聲怒吼:“放肆,也不看看地方!楊二皮,這就是你們跑道的規矩嗎?”

貂皮佬沒想到桑老大還有心思保護我這個外人,眼珠子滴溜了幾圈,讓他們放下武器,笑著說:“我們生意人最講誠信。要是桑老闆肯行個方便,我們自然不會為難這位小兄弟。”

桑老大問他:“你想要的可是寶珠‘虎威’?”

我看貂皮佬笑而不語,心中反倒沒有那麼顧忌。生意人講的是個“利”字。他有所求,我們就方便牽制他。

果然貂皮佬搓了搓手,對桑老大和顏悅色道:“我們走馬行船的號子,最怕就是上貨路途中出紕漏。人禍好擋,天災難防。我聽說桑老闆手上的‘虎威’寶珠能辟世間百邪,這趟來南京就是為了求此珠。‘一源齋’規矩大,我們也只好按道上規矩走。如果桑老闆現在要保這個小子,是不是能拿出點兒誠意來?”

我心想說了半天,還不是要把珠子勻過去。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