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天,夫人就可以和劉使君團聚。說起來夫人應該高興才是,為什麼會獨自再次哭泣呢?”
甘夫人聽到這話,眼睛頓時又紅了。
她猶豫了一下,便在一旁坐下。
不過和劉闖還是隔了幾個人的距離,以表示男女之分。
“公子過了相縣,便要去徐州嗎?”
“是啊!”
劉闖把枯草吐在地上,深吸一口氣道:“然後繼續北上,什麼時候能找到一塊棲身之地,什麼時候停下。”
“那,豈不是很辛苦?”
“辛苦嗎?”劉闖笑了笑,“我倒不覺得。
只是有時候想想,倒是感覺著繯繯跟著我,不但要擔驚受怕,還要受很多委屈,才是真的辛苦。我本打算回到潁川歸宗認祖之後,便娶她過門。可是現在……我無法歸宗認祖,就沒有辦法風風光光的娶她,想來實在是委屈了她。等過些時候穩定下來,總要給她一個名份。”
其實,劉闖心裡同樣積壓了很多事情。
此去一路北上,風險重重。
彭城,只是這北上棲身路上諸多關卡中的一個。
劉闖而今並沒有去考慮彭城的事情,他最關心的,其實還是怎樣能夠儘快渡過睢水。
渡睢水,必經相縣。
劉備如今屯兵碭山,距離相縣不過兩三日路程。
而相縣方面,又有簡雍把守。劉闖而今也在頭疼,該如何兵不刃血,輕而易舉拿下相縣呢?
還有,甘夫人被他劫持了一路,也是時候放她走。
反正這些事情積壓在一起,讓劉闖難以入寐。
甘夫人臉上露出一抹溫婉笑容,輕聲道:“麋家妹子真是好福氣,能有公子這樣體貼的郎君,也算不冤了她捨命相從。以前,妾身沒有見到公子的時候,一直以為公子配不上麋家妹子。
如今看來,倒是冤枉了公子。”
她臉上,流露出羨慕之色。
可不知為何,臉色突然一變,眼中淚光閃爍。
“可惜這天底下的男人,似公子這樣能知人冷暖的男人太少……一個個都是野心勃勃,這人世間彷彿除了基業,便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看重。可實際上呢?還不是為了一己之私?”
“夫人這話裡好像有話啊。”
“倒也不是,不過是有感而發。”
甘夫人說完,慢慢站起身來。“公子。求你一件事。”
“夫人請講。”
甘夫人想了想。輕聲道:“不管到什麼時候,都別委屈了麋家妹子。
她而今,也只有你一個人可以依靠。我知道公子也是做大事的人,卻不要因為這個,而怠慢了她……麋家妹子有時候或許會顯得刁蠻,看上去似乎不通情理。可你要知道,她心裡面全都是你。你沒有回來的那幾天,她幾乎天天晚上都睡不著。為你提心吊膽,擔驚受怕。”
劉闖一怔,旋即道:“我知道!”
“那妾身就放心了。”
甘夫人說完,便告辭離去。
看著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劉闖總覺得,甘夫人今天晚上,有點怪怪的。
難道是‘那個’來了?
他站起來搔搔頭,轉身正打算回去。卻突然停下腳步,沉聲喝道:“誰在那裡,給我出來。”
和許褚一戰。劉闖突破養氣,達到煉神。
蒼熊變隨之晉級。已經可以修煉鷹蛇同舞,所以這耳朵也就變得格外靈敏。
他聽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傳來強抑著的呼吸聲。
伴隨著劉闖這一聲喊喝,就見那大樹後,緩緩走出一個女子來,赫然正是麋繯。
麋繯身著單衣,臉上佈滿淚痕。
“大熊!”
她帶著哭腔,輕輕喚了一聲。
河風吹來,拂動衣袂飄飄。
那楚楚可憐的小模樣,讓劉闖看得心裡一痛,連忙把身上大袍脫下,快步走上前,披在麋繯身上。
而後把她摟在懷裡,輕聲責怪道:“繯繯,這麼晚不睡,怎地穿這麼少出來?”
“大熊,我不想讓甘家姐姐走。”
“啊?”
麋繯抬起臉,那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真個俏煞了人。
她抽泣著,含含糊糊道:“那個大耳賊不是好人,他一點都不喜歡甘姐姐……甘姐姐要是回去,肯定會被大耳賊欺負。大熊,你別讓甘姐姐走好嗎?我想她和我一起,你說好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