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的,張先生說了,只是皮外傷,沒有大礙。
你看我,這麼壯實,哪裡像受傷的模樣?其實那天也沒甚危險,只是我不小心,才中了招。三娘子,以後我向你保證,絕不會惹是生非,更不會冒險。放心吧……我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麋繯看著劉闖在她面前舒展身體,做出後世健美比賽的動作,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她嘆了口氣,輕聲道:“笨熊,我知道你本事大了,以後要出人頭地,少不得與人衝突。
那天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其實也怪不得你。只是你也別怪我二兄,他也有難言之隱……你知道,我大兄和二兄如今為劉使君效力,雖說表面上頗得重用,可實際上,並不似看上去那麼風光。我家在朐縣實力很大,但始終是商賈出身。別人表面上客客氣氣,實際上卻看不起我們。二兄那天幫外人說話,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難不成,讓他得罪三將軍和劉使君?”
商賈出身……
劉闖心裡嘆了口氣。
“放心吧,我沒有生二老爺的氣。”
麋繯拉著劉闖的手,在門檻上坐下來。
她目光有些迷離,輕聲道:“大兄二兄如今一門心思想要投靠劉使君,可他們卻忘了,不管他們再怎麼出力,始終擺脫不得這種出身。這世上只有一個呂不韋,在他之後,誰又能真的發達?
兩位兄長的才幹,比之呂不韋相差甚遠。
連那呂不韋到最後也不得善終,更何況他們……大兄可能好些,二兄恐怕無法看透。
弄個不好,這下場比呂不韋還要淒涼。”
咦?
劉闖驚奇的扭過頭,打量起麋繯來。
沒想到,三娘子還知道呂不韋?
麋繯鼻子一翹,顯出調皮的褶皺來,輕聲道:“怎麼,看不起我嗎?
我雖然不喜歡做女紅,但是卻喜歡看書。我大兄最喜歡的,就是呂氏春秋……嘻嘻,我也看過好幾次,許多篇章能夠背誦下來。只是大兄只看到呂不韋的風光,卻沒有看到呂不韋的結局……反正,我不喜歡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把所有的家業都押在劉使君身上,太危險了。”
“三娘子倒是好見識!”
劉闖猶豫著,是不是和麋繯說清楚。
可沒等他開口,麋繯又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本來大兄準備下月在馬場舉行比武,可能要推遲一段時間。一來,朐縣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這時候大興武事,很容易造成恐慌。
另外大兄也趕不回來……不僅是他回不來,二兄過兩日也要離開。”
“怎麼?難道出事了?”
麋繯搔搔頭,歪著小腦袋道:“也不算出事,聽說曹將軍的女兒要下嫁呂溫侯,大兄聽說之後,就帶著人急急忙忙趕去下邳,還讓二兄一同過去。曹豹將軍下嫁女兒,又與他們何干?一個兩個都心急火燎的趕去下邳,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又神神秘秘的不肯說,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劉闖聞聽,卻一蹙眉。
曹豹下嫁女兒嗎?
也就是說,呂布對徐州動手,不會太遠。
曹豹,劉闖倒是有些印象。
此人原本是陶謙部將,道地的徐州人。
家世嘛,自然比不得陳登那麼顯赫,可是在徐州,也算是一個地頭蛇,其出身未必遜色於麋家。
呂布好色,毋庸置疑。
但他這麼風風火火迎娶曹豹的女兒,真就是好色嗎?
劉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輪廓極為模糊的身影……誰又能保證,這不是呂布謀取徐州的第一步?
你劉備可以拉攏麋竺,那呂布為什麼不能拉攏和麋竺地位相當的曹豹?
劉闖不認為呂布能有如此縝密的頭腦,在他背後一定有人為他出謀劃策……而那個人,劉闖雖然沒有見過,但卻不會陌生。
陳宮,陳公臺!
這個在歷史上褒貶不一,很難評斷好壞的傢伙,已經開始為呂布出謀劃策。
不過,與我何干?
“笨熊,在想什麼?”
“啊……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麋繯道:“好了,別胡思亂想了……還是好好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這次你和亥叔,可是讓劉使君陷入尷尬境地。我雖說不準劉使君會怎麼看待此事,但換做是我,肯定不會高興。你上次說,想投奔劉使君帳下做事,可現在……不曉得會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