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笑道:“我看你至少還能幹二十年掌櫃,不嫌棄我這裡廟小我就阿彌陀佛了。至於新花樣,前兩年從北方淘來的糕點方子,大師傅們做出來也分毫不差。新花樣暫時就不想了,我打算年內在嘉元縣再開兩個點心鋪子,得王掌櫃你幫我準備些人手才好。”
旁邊的夥計與學徒們知道有自己的機會了,一個個面露喜色,摩拳擦掌捱過來想要給荷花行禮,王掌櫃一腳踢過去:“去去,二奶奶千金之軀,你們這些粗人膽敢來冒犯?現在就不想在這幹了是不是?”
一個學徒搓搓手,陪笑道:“大掌櫃的,在定江或在嘉元不都一樣給二奶奶幹活嗎?嘉元新開鋪子,肯定有很多不便,我塊頭大,不怕吃苦,二奶奶與掌櫃的看著若行,不妨讓我先去做個跑腿的?”
荷花失笑道:“不急,這事得慢慢來。這兩年大家辛苦了,王掌櫃,回頭你在櫃檯抽些銀子出來,每個人給發一個月工錢、兩盒點心。”
鋪子裡頓時熱鬧起來,王掌櫃眉開眼笑應承著。
小寶揹著人拉了荷花的衣袖道:“一回來就要抽學徒與夥計升師傅與掌櫃,還散財拉攏人心。怪不得娘從小就在我們耳邊唸叨說,季家村這一輩的女子沒有誰能精得過你去。看來我一定要把你拉到嘉元縣去坐鎮才行。”
荷花擰他一把道:“你不拉我去,難道還想找位姨奶奶去金屋藏嬌?”
小寶沉聲道:“有趙姨娘在先,又有大哥院子裡環佩宋姨娘,我還能去做那會鬧得家宅不寧的事情?”
荷花心道可你想要兒子,你娘想要孫子,到時候連生兩個女兒你還能這麼說?
自己想一想,也覺得無趣,就道:“再走幾百步就是皮毛鋪子了,去看看吧。”
夏季皮毛生意清淡,店裡夥計拿了些存貨出來在陰涼的地方掛著吹風,遠遠看著就覺得熱乎乎的。走近了一看,裡面居然也有客人,掌櫃正點頭哈腰道:“劉大人,這袍子,冬天要一百多兩才能賣呢。現在給您五十兩,大人不嫌棄,就當是小的瞞著東家孝敬您的。”
那劉大人的背影看著有些熟悉,荷花只聽得他道:“就是你們東家,也不會送我五十兩的孝敬。你膽子不小啊!”
掌櫃的滿頭冒汗,後面簾子開啟,竟是徐大少走了出來,搖著扇子作一幅風流倜儻的樣子道:“劉兄,是我吩咐的。你我二人就不用計較這麼……啊!這不是廷之賢弟麼?賢弟與弟妹今天也來了?正好我要找你吃酒呢。”他的目光突然轉向正站在門口的小寶與荷花二人。
那劉大人也倏然回過頭來,正是許久不見的劉成。
荷花見過禮,站在小寶身後半步,微扭著頭道:“我在這裡看看賬本,你且陪著徐大人、劉大人吃酒吧。”
三個男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去喝酒,荷花看著他們漸漸遠去,對身後的小書道:“你去請王掌櫃來一趟。”
小盤惦記點心鋪子的糕點,自告奮勇去了,小書樂得不用在太陽下奔波,嘻嘻笑著給荷花扇風。
已是傍晚,西天一片火紅,前面走著的劉成突然停下腳步來,回頭望了一望。
小寶道:“劉大人想必還是惦記那件袍子?徐大少爺既然肯捨出五十兩,那我也樂得錦上添花,回頭讓人把袍子送你家去就是。”
徐大少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笑得一臉猥 瑣:“那鋪子裡的人,都是弟妹管的。你這大把銀子送出來,不怕她不許你上床?還是說,你正好趁著這機會,嘿嘿……”
小寶打個哈哈道:“怎麼說,我也是這鋪子名義上的東家。走走走,喝酒去!”
紅杏出牆(上)
徐大少對定江各地好吃的好玩的那是爛熟於心,當下哥仨就到了一處極其風雅的銷金窟,來兩壺美酒,叫幾個小菜,再招來三四個彈琴的唱曲的,依依呀呀著喝起來。
三個人都是經歷過這些場面的,乍見美貌的唱曲妹妹也不過犒勞一下眼睛,讓吃些冰激凌。反倒是那些小妞見這等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巴巴地叫了她們來,卻真的只是聽曲,心裡就有些不平衡,更愁不好撈銀子,往日見客都要半推半就、欲拒還迎一番,這一次卻有人忍不住抱著琵琶飛個媚眼,然後款款走到和自己對上了的徐大少身邊,嬌聲道:“三位爺,可要聽些新曲子?”
徐大少順勢灌了她一杯酒,大笑道:“廷之,這江南風情比起北地風光如何?”
小寶搖頭,咂咂嘴道:“那裡有人專門調教江南技藝,再加上北方人性情豪放,嘖嘖,更有一番風味……”
徐大少不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