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慎重點好,思來想去,她決定放棄讓水蓮“暴斃而亡”的念頭。執行第二個計劃:待雲赫滿三歲就說服水蓮,讓自己這個嫡母來帶孩子……
泰和二十六年。雲可馨十三歲了,距風吟瀟和雲恪的日子又近了一些。總算熬過了這三年。她驚奇事態無波瀾,但願一直都這麼平順就好了。
雲可馨走在春日的陽光裡,穿過滿苑盛開的桃花,丰姿冶麗的容顏微微含笑,心中無限憧憬。
“七妹妹,在看什麼?”傅一航不知何時站到雲可馨身後,還捱得很近,語調親暱。
“沒有,”雲可馨嚇了一跳。聽出是傅一航,頓時周身雞皮疙瘩四起,嫌惡的向邊上移了步子,道,“隨便走走, 傅世子何時到訪。”
“我來這兒好半天了,是你沒發現我,”傅一航一面說笑,一面緊盯著雲可馨日益嬌媚的小臉以及小巧玲瓏的身材。心中一陣悸動,“想什麼這麼入神?”
“傅世子,我方才已經解釋過,只是隨意在苑子裡賞花。”雲可馨儘量耐著性子說,“表哥突然到訪有急事?”
倘若說這三年裡有什麼煩人的事,那就是傅一航了。童智宸來找過她,但每回都是翩翩君子的風度從不越矩。不像傅一航,像狗皮膏藥般難纏。“那我陪著表妹賞花。”傅一航答非所問,有意不理會雲可馨的問題,“我也很喜歡桃花,你知道的。”
雲可馨的俏容比了未盡之霜還要冰冷,她心下忍不住譏嘲:誰曉得你那些破事,少在這兒跟我套近乎,抬眸間,撞進傅一航一雙陰鷙的眼睛,猛然想起十歲那年,他曾說等她滿十三歲便要向三房提親,心下的警戒登時提到了最高。
“傅世子,原諒我從來不知道你喜歡桃花一事,”雲可馨不鹹不淡一盆冷水潑去道,“還有,我也沒說過自己喜歡桃花,路過罷了。”
傅一航臉色微微一變,卻是旋即笑道:“不礙事,能陪著七妹妹就好。”
雲可馨蹙眉,要怎樣才能甩掉他?想想挺可悲!上一世,二人要好得像一個人,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境地”,這一世的情形卻大相徑庭,而她除了恨及心死,是否還因為對另一人還有著隱約的期待呢?
回想三年前兩人在校場帳內話別,那般眷戀不捨,四片熱唇相貼的情形,每每憶起都會令她臉紅心跳。
望著雲可馨突然沉靜下來的冷若冰霜的臉上罩上一層如夢似霧的紅暈,為她平添了幾分俏麗的嫵媚,傅一航屏住了呼吸,愛慕之情難以遮飾。可當他想到她的臉泛紅暈也許是為了風吟瀟,於是氣都不打一處來——
“表妹,你在想他是不是?”傅一航猛然拔高音量,只差沒聲嘶力竭了,“那個少年君侯?對不對?!”
三年前,他“採納”了雲冉的“建議”,讓時任兵部侍郎的二叔傅越恆用了點手段,要皇帝委派風吟瀟去戰場,有意把二人分開達三年之久,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夠淡忘或冷卻一個人的感情了,熟料三年後的雲可馨依然沒有絲毫動搖的傾向,那他這三年的守候豈不遭白白辜負,想想就不甘心。
罩在雲可馨臉上那抹嫵媚的紅雲因傅一航尖利的叱問而立時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面對傅一航時百年不變的“一字臉”。
“傅世子,請自重,”雲可馨側過身去,冷聲道,“我曾多次告知於你,單獨只有你我二人場合,請注意言行,切不可過激,省得惹來閒話,對你我都沒什麼好處。”
“為什麼?”傅一航強忍心中像貓撓似的不快,逼著自己和顏悅色道,“我對七妹妹的一片心,日月可鑑。”
“那是你,不是我!”雲可馨猛得回過身,黛眉一挑,道,“傅世子,可馨已決定此生不婚,你死了這條心吧,今後請勿再提此事。”
“那風吟瀟呢?”傅一航陰鷙的眼睛裡掠過一絲詭譎,“我不妨告訴你,表妹,戰都打了三年了,軍隊還沒音訊,說不定已經——”
“住口!”雲可馨再也受不了了,聲音提了提,眸子裡劃過一道冷光,“傅世子,你可知此次征戰沙場的還有二房堂哥雲恪!”
“這,這……不是,”傅一航顯得有點慌。他是巴不得風吟瀟戰死沙場,但沒想過要殃及雲恪。頓時拙口鈍腮道,“七妹妹。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讓你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不要再說了,我不需要什麼心裡準備,”連日來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雲可馨只想遠離傅一航這個“瘟疫”,“只因為我從未想堂哥會出事!傅世子,我要去看看十弟弟,請你別跟來了。”
說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