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雖然,那個藥,能緩解娘娘的一些病症。比如,那個藥,是一枚補氣藥,補的心氣。娘娘氣短,又咳嗽。偏偏那個藥,又可以潤肺止咳,祛痰平喘。娘娘胃腸也不好,常常抽筋似的肚子裡一陣疼痛,那藥,剛好又可以緩急止痛。最後,說到這個藥最神奇的功效,叫做解毒了。臣妾不知道那人是不是這樣告訴娘娘的,引用了神農的話說,此藥久服了可以輕身延年。幾乎算是一枚長壽藥了。”
淑妃再仔細聽完李敏這段話,剛才激動的神色忽然間都平靜了下來,眼神裡,乃至發出了一股戾氣,盯在李敏臉上:“李大夫真是了得。什麼都不用問本宮,只是看,都可以知道的幾乎一清二楚。”
“臣妾不敢當。”李敏抬起頭,與她平靜地平視著。
淑妃觀察她,她也在觀察這個景陽宮的主子。對於這個主子,現在宮裡宮外的傳聞有多精彩,肯定不亞於她李敏。因為說來說去,劉嬪和齊常在都是景陽宮裡的人。主角肯定不是她李敏,要也是景陽宮的主子。
“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麼在說本宮嗎?”淑妃靠在坐墊上,輕輕喘口氣,氣息如雲,美人的氣質依然如故。
李敏的眼睛像是望到了屋角里去。
淑妃在鼻孔裡輕輕哼出一聲:“恐怕李大夫心裡頭,在剛接觸到這事兒時,想的,和那些人是一個心思。是的,怎麼會有錯呢?齊常在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都不保了。誰不知道,齊常在剛在皇上那兒得寵了,心高氣傲,想篡奪景陽宮主子的位置,只差個機會。再有劉嬪,在景陽宮裡掌握大權,怎不讓那個景陽宮真正的主子心裡記恨已久。因此,景陽宮的主子在背後,只要慫恿下齊常在去絆倒劉嬪,再趁機讓齊常在和孩子死了,等於是一箭雙鵰。不要怪你李大夫這樣想,恐怕太后娘娘也只能懷疑到這份上來。”
“娘娘確定與這樁事兒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李敏開了口。
“如果本宮說,本宮本想攔著齊常在,後來想著這人也不過是個蠢貨,剛好讓劉嬪收拾掉,你李大夫信不信?”
姑姑和朱公公這時候都走了上來,對李敏跪了下來,說:“隸王妃,我們娘娘,若是有心害劉嬪的話,早下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越王勾踐,臥薪嚐膽,十年不嫌久。真有這個心思想除去一個人,處心積慮,耐心等候最佳的機會,是必要的。娘娘何等聰明的人,怎會不知道等這個字?”
一段話下來,本想擦眼淚爭取同情票的姑姑和朱公公都停止了動作。
淑妃一瞬間射向李敏的光猶如刀子。
李敏想都不需想,此刻輕鬆揭了淑妃的底子一點都不難:“淑妃娘娘,臣妾一開始說了,臣妾只會治病,只認得藥。人心難以揣測,說的話是真是假難以捉摸,但是,病,藥,都是不會騙人的東西。娘娘用大量甘草,是為解毒不為其它。雖然甘草有其它功效能輔助娘娘緩解症狀。但是,論其它藥,也能幫娘娘做到這點。唯有甘草解毒這點,既能符合娘娘緩解病症所用藥方,不引人懷疑,又能解毒。娘娘敗就敗在,輕信了他人的言論,或許說是,輕信了神農的言論,真把甘草當長壽藥服用了。”
“甘草是為解毒,又怎會成為毒?”
“如果娘娘不信,又為何今夜連夜到臣妾這兒找臣妾看病?”
淑妃的氣喘著,一陣陣喘,手指抓住毯子,說:“本宮沒有害人,本宮可以發毒誓,沒有害過人。”
“臣妾給娘娘講一個故事吧。一隻老虎看著一隻小羊,想撲上去吃了它。另一隻羊,看見了這一幕。它知道自己如果出去,老虎肯定把它和小羊都吃了。怎麼辦?只能是躲在草叢裡看著。看著老虎一步步怎麼把小羊吃了。或許老虎吃飽了,也就不會來吃它了。”
淑妃是知道的,知道有人設計想謀害十九爺的事。但是,她沒有出聲,和劉嬪一樣。袖手旁觀的結果,害人害己不說,遠遠不止如此而已——
李敏垂下眸子。
淑妃的臉灰如敗色,有些東西她一直想不明白,到現在被李敏點破之後,她終於想通了,原來,原來有人早已知道,恨死她了。
這個恨她的不是別人,正好是劉嬪。
你分明為景陽宮的主子,分明為十九爺的養母,保護十九爺是你的責任。可是,你放任他人的魔手伸到了景陽宮這裡,伸到了十九爺身上。
“娘娘,知道這毒是誰下的了吧?”
“不,不是劉嬪。絕對不可能是她。”淑妃急促地喘口氣,“我身上的毒,在劉嬪來景陽宮之前,已經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