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皇宮之外,另有兩處豪宅堪比天作。一個是當朝首輔肅遠侯趙策的府邸,另一個就是三皇子慕封的王府。
三殿下的王府裡,大小房間不下百餘個,假山楓亭、高樹偉木點綴著碩大的宅子,細微之處的小橋流水、紅鱗綠荷更見佈局的用心,儼然一副江南水莊之感。這處宅子原是當今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居住的地方,後來他登基後,下令將這裡裡裡外外重新修葺了一遍,才有瞭如今的氣派與規模。
此刻,三皇子慕封正享用著精美的點心,同在桌上伺候他的是側福晉孟潔。孟潔嫁入王府多年,育有一子,這個孩子也是慕封唯一的兒子。母憑子貴,不止後宮中如此,王府的後花園裡,女人們憑子上位也是司空見慣的。慕封有正側兩位福晉,還有兩個伺候他的小妾。一個月裡,慕封有半個多月都是陪著孟潔的,誰叫這個女人肚子爭氣呢,別人眼紅也紅不來。多少下人都議論著,若是幾年里正福晉還生不出兒子,那孟潔被扶正的那天就指日可待了。
正是以上種種原因,讓孟潔舉手投足之間流露著一股渾然天成的自信。須知女人們被三從四德綁著,大都對男人唯命是從,少有幾個會向孟潔這般“跋扈”,於是這也成了她吸引慕封的一方面。
因著今天沒有早朝,慕封不必急急忙入宮覲見,兩個人吃起早點來也慢條斯理了。屋子裡沒別人,小廝丫鬟都候在外頭,慕封沒有什麼顧忌,他向孟潔問起,“近來,你姐姐可有來王府走動?”
孟潔將口裡正含著的半塊金乳酥,聽聞慕封問話後,她沒急著答,依舊細嚼慢嚥。喝了口茶清嗓後,她才道,“姐姐說了今兒會來瞧瞧我,想來再過一個時辰,她該到了。”
慕封伸出筷子夾起了一塊如意卷遞到嘴邊,遲疑了一下,囑咐道,“你與孟清雖為姐妹,如今白瑄也在為我辦事,但該說的不該說的你心裡應該有數罷。”
孟潔笑了,“殿下放心,自打嫁給殿下,孟潔便完全是殿下這邊的人了。就算是姐姐,其實關係也不過爾爾。”
“白瑄這個人不簡單,我原以為他是個沒主見的太醫,只知道一心為我辦事,想不到事成之後自己也順手牽羊分了一杯羹。”慕封冷笑了一聲。
“這是怎講?白瑄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能算計到殿下的頭上吧?”
“他自然不敢,他只是順勢讓父皇下旨調他大哥回宮罷了。”慕封垂目盯著身前碟子上盛著的桂花魚條,諷刺道,“我為刀俎,他為魚肉,他白家這幾年能守住地位都是靠我撐的場面,白瑄能鬧出多大的動靜。”
“白瑄畢竟是妾身的姐夫,跟咱們有這層關係在,想來也不會暗中使壞。”孟潔為慕封添了杯茶,又道,“太子的事兒,殿下處理的怎麼樣了?”孟潔將聲音壓的足夠低,連慕封都只是勉強聽見,這份謹慎少不得。
慕封轉了轉扳指,狹長的眸子迷了起來,一股可怕的氣場瞬間包裹住了他。不出孟潔所料,慕封果然說出了一句令人震驚的話,“慕安有何本事,若不是皇后在他身後出謀劃策,鎮著他那不成大器的心,他早就亂陣腳了。皇后這隻母狐狸,有她在一天就如骨鯁在喉,必須儘早除之。”
孟潔素知慕封心狠,但慕封如此明目張膽地說出了除掉皇后這種話,還是讓孟潔一陣緊張。好在門窗緊閉,慕封的聲音也不大,就只有她這個貼心人知道他的野心。
“殿下不必太過憂慮。且不說別的,就單單是肅遠侯趙策一直站在咱們這邊,就足以讓慕安的太子|黨頭疼了。以父皇的身子,少說也能再挺個三五年,等到太子過了不惑之年,作為儲君已然不合適,所以咱們還大有機會。”
這句話正中慕封的心思,他點了點頭,嘴角斜勾,意味深長地抿了一口茶,道,“這麼說來,還真得好好伺候老傢伙多活幾年,這重擔就交給你姐夫了。”
孟潔也笑了,兩個人互相對視,眸底深藏著見不得光的意圖。
兩個人用畢早點之後,慕封知道孟清要來看望孟潔,便先回自己房間歇息去了。大約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孟清如約而至,被兩個丫鬟引進了孟潔的住處。孟潔沒向外迎,只站在房間的正堂裡頭,說笑聲率先傳了出來,“姐姐,你可叫妹妹好想。”
繞過了絹著仕女圖的屏風,孟清才看到自己的妹妹,一個深揖做了下去,“孟清見過三殿下側福晉,問側福晉安。”
孟潔這才起身,笑容如沐春風,她象徵性地扶了扶孟清,道,“好好的姐妹,要這些禮數做什麼。”她邊說著,邊示意孟清坐下,自己則回到了主位上坐著。
孟清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