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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補課,偶爾的閒暇時間還要被帶著四處遊走,用各種方法試圖矯正他那根本沒什麼起色的近視。夜深人靜躺在床上的時候,袁顯奕曾經試圖考慮一下白天曖昧笑著遞紙條給他的姑娘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最終花季少女的巧笑倩兮在他腦海中被再熟悉不過的那張總是帶著傷的面容取代。

“哥……”

不知不覺的時候,自瀆之後噴濺而出的灼熱液體就會沾得滿手。

袁顯奕把身上的棉被捂得死緊,咬著嘴唇直憋到呼吸平靜體溫回落,然後偷瞄著床邊鋼絲床上睡著的兄長沒有醒來的跡象,才在心底打著出去喝水的旗號躡手躡腳奔到廁所換洗內褲。

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袁顯奕後來想,這就是他被荒廢的青春期。

到高三,任少昂美滋滋拿著市重點高中快七百分的高考一模成績單回任家,父子倆不知道怎麼就吵起來,任少昂扔下一句“老子不用你養”掀了飯桌後離家。同一時間袁顯奕在家裡桌上食不知味地扒著白飯,聽楊慧敏高高在上指揮:“顯奕你老實給我考軍醫學院,畢業了我給你弄進空總去,其他事情我打點。這條路我都給你鋪好,你照著走就行了。”

靜默許久,袁顯奕才擠出一句話:“那我哥呢?”

“他考不上大學就當兵,這跟你沒關係。你的任務是好好吃飯,吃完複習去。”

飯桌上的菜色營養豐富並且讓人看見就食指大動,奈何整頓飯的時間裡袁顯奕的注意力都停留在桌上那唯一一碗沒有人碰的米飯,還有他身邊已經慣常空蕩了很久的座位。

袁顯思從軍這條路幾乎是走定了——楊慧敏放出話來的第二天,他再也沒去過學校,高中畢業證都是最後拿錢買來的。那小半年袁顯奕過得要死不活,掉了半條命一樣。

熬到高考結束的那天,他半夜拖著任少昂跑到學校操場上挺屍。

“我覺得,我再留在北京也沒什麼意思。”

任少昂冷笑一聲,“那就往外地考,這個破地方也沒什麼好捨不得的。”

袁顯奕相當認真的思考了半天,又問:“你覺得,我要是考軍醫院,以後畢業了能跟我哥分在一起麼?”都是軍籍的,總有那麼一點碰到一起的機會吧?

任少昂支起身子來看著他,“你丫有毛病吧,幹嘛非跟你哥膩一起,都二十來年了你不煩?”

袁顯奕依舊躺著,背後的操場是沒有鋪過橡膠的沙石地面,每一顆砂子、每一塊小石頭硌在身體上的感覺都明晰得刻骨。

“少昂,我認真說,我喜歡我哥,你信麼?”

這種喜歡,不是任少昂和袁顯思泡小姑娘時候隨口說說的糊弄,而是漫長的時間裡慢慢沉澱下來的,彷彿沙石硌破肌膚、滲入骨髓的那種決絕深刻。

袁顯奕用他生命最初的二十年以及後面一段很長的時間偷偷的談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

是單戀,抑或是……失戀。

憋著“離開北京”的這口氣,袁顯奕硬是跑到西安讀了第四軍醫大學。任少昂跟著一起考到西安,結果倆人還沒在這西北古城站穩腳跟,就被一場洶湧襲來的流感給撂倒了。

病毒加上水土不服的聯合攻擊,呼吸道感染、肺炎還有高燒來勢洶洶。任少昂皮實無比地順利扛下來,袁顯奕則躺在附屬醫院裡整整一個月,被報了幾次的病危,差點送回北京搶救。一路病過了新學員的軍訓,不等開課袁顯奕就打了退堂鼓,天天唸叨回北京——他從小嬌生慣養,楊慧敏又是調理身體的高手,袁顯奕哪裡受過這種苦。

尤其楊慧敏來護理了他半個月,到他的身體狀況逐漸好轉,楊慧敏打點行裝準備回北京的時候,袁顯奕對遠在千里之外的首都的思念被放大到無以復加的程度。

每每他一念叨任少昂就挑著眉毛冷嘲熱諷:“這就受不了了?誰口口聲聲說要離開北京的?你當初發脾氣那個勁兒都哪去了?這麼大的人就這麼點出息?”到後來還要加上一句“你想清楚咯,願意走沒人攔你,這會兒你哥可是跟新兵連受苦呢,你這一個月好吃好喝睡著床看著電腦風吹不著雨打不著算個毛啊”,附帶一堆一堆的新兵連資料。

一通狂轟濫炸總算把人穩在西安,老老實實上學。

跟袁顯奕同宿舍同專業的有個人叫林凡,據說品學兼優,但是更合袁顯奕和任少昂胃口的是這一位該貧的時候巨貧無比,散打擒拿撂教官一撂一個倒,打扮得人模狗樣硬是能不動聲色連著罵人倆鐘頭絕對不帶一個髒字。

任少昂第二回見林凡的時候,兩人就做當年紅軍會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