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心虛，何以聽見倚翠便是之前那個被趕出府的小妾時會那般驚訝？此時又聽說倚翠喊冤，秦棟之幫忙時會這般害怕擔憂？

許是發覺溫嫋在看自己，邱柔不停摩挲的手驀地停了，然後緩緩抬起頭來，卻也不再直視溫嫋，而是移開了視線低聲問道：“那二弟怎麼說？”

“華二哥啊——”溫嫋拖長了語調，然後側了頭，擺出一副為難的神情，“華二哥這般精明的人也覺得倚翠說得不像假話，此時大概已經稟明瞭父親，等著將大哥和倚翠一同接進府來問問清楚呢。”

“啪——”

上好的越窯青瓷茶杯摔碎在地上。

如溫嫋所說，孟華回府後沒有回院子，而是直接到了主院書房，向秦鄴說了此事。

雖然對於秦棟之居然一直在倚翠樓的事很是惱火，但未出世的長孫的真正死因更讓秦鄴心口燥火。他沒想到這事竟然不是之前所料的那麼簡單，尤其是從一貫信任的孟華口中聽到，就愈發讓他懷疑。

所以，秦鄴和陵園華商量了一下，決定次日下朝後，讓秦棟之帶著那倚翠回府，重新查辦當初柳如曼小產的事。

秦鄴決定了此事後，馬上派有告訴了王嫣、李妙靈和綺蘭，讓她們三人一同到審。

當晚，柳如曼小產重審之事，馬上傳遍了整座秦府。

夜深，風寒。

窗外的風呼呼地吹著，拍打在窗上像是要隨時衝破了一般。

屋外寒冷一片，屋中卻春情盎然。

牆邊的火盆燒得旺旺的，炭色通紅透著熱意，嫋嫋熱氣浮動在空氣裡，使得房中的溫度愈發的高了。

離炭火不遠處是一張梨花木架子床，床邊散落著不少衣物，外裳、中衣、裡衣、鞋襪，有男有女，都毫無章法的亂丟在一起。再往前，是垂掛著的素綃紗帳子，此時正因為床內的動作而抖動著，透過那半透不透的紗帳，可以模糊看見被炭火紅光微微映出裡面火熱的場景。

凌亂的床榻間，邱柔祼著身子，迷濛著眼，緊緊抱著伏在身上的那個人，隨著他的動作扭動著身子。柔順的黑髮披散在枕頭上，素日溫婉的面容在此時露顯出極致的嫵媚來，嘴唇紅腫，豔豔的像是外面的那盆炭火。

就這般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得邱柔壓抑著尖叫了一聲，整座房間才緩緩地歸入了平靜。

炭火依舊燒得很旺，灼熱的感覺順著四肢百骸流竄開來。邱柔深深地呼吸著，胸口起伏不定，那劇烈跳動的心就如同今天傍晚從溫嫋處離開後那死活壓不下去的不安惶恐。

“你聽說了嗎？”口中有些幹，邱柔又喘息了許久，方緩緩扭過頭去，看向那個已經從自己身上下來，正支著一隻胳膊閉目享受的年輕男人，“柳如曼小產的事情要重新查。”

“嗯。”沒什麼情緒的一句話，似是完全對此事不在意。

邱柔蹙眉，翻身坐起，低下頭去著急說到，“你可知華二弟下午見過倚翠了，不知道那個賤人說了什麼，五弟妹傍晚同我說話時，句句都是試探，顯然已經懷疑到我了。”

“五嫂？”男人輕輕唸了一句，緩緩睜開眼，斜挑的眼睛細長如狐，帶著情慾未褪的色澤，挺鼻、薄唇、顏似美人的臉，正是秦家六少爺秦晏之。

“她怎麼試探你了？”

邱柔抿著紅腫的唇，卻不知從何說起，想了想，終是把下午的對話說了一遍，末了，她又道：“你還記得之前服侍倚翠的那個丫鬟麼？我走的時候，竟看見她出現在五弟妹的院子，會不會她已經……”

秦晏之本是躺著看著她的，聽到這裡斜挑的眼動了動，撐了身體半坐起來，伸手掬起邱柔的一縷頭髮，纏在手裡把玩，“你的意思是，你當初指使那個丫鬟做假證的事，已經被五嫂知道了？”

邱柔頷首，“她之前是極信任我的，今日出了一趟門回來，不僅多番試探，還故意讓我看見那個丫鬟，你說，明日倚翠真的回來了，會不會查到我頭上？你知道的，我是為了你才除掉那如曼腹裡的孩子，也是你授意讓我嫁禍給倚翠，明天若是真的東窗事發，該如何？”

“該如何？”秦晏之低低笑了笑，魅異十足，“你難道沒有辦法麼？”

“我若是有辦法還找你來作甚？”邱柔是真的急了。

倚翠的下場她看得很明白，若是真的查到她的頭上，她能比她好到哪裡去？何況，她做那些事情都是為了秦晏之，若是被牽扯出來，秦晏之是秦鄴最寵愛的兒子，最多也就是一頓責罰，而她呢？會得到什麼樣的懲罰？

這般隨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