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方向,瞳孔中,只見南方灰雲翻滾,隱約有龍嘯猿啼。
“父親……”忽地,別院垂花門外,撐著病體的裴家主,在李湘君的攙扶下匆匆趕來,問道:
“莫非是出了什麼大事?”
裴武舉神色忌憚,搖了搖頭。
裴家主試探道:
“並無大事?”
“……”
裴武舉深深看了兒子一眼,疲憊道:
“我不知道。”
……
西山,人境廬。
一座籬笆牆圍成的小院內,身材瘦削,長髮用一根木棍固定的齊念盤膝打坐,雙目緊閉,他周身沒有劍。
可整座院內,卻縈繞著濃郁而鋒利的劍意。
突然,齊念雙眸綻開,狐疑地望向南方山脈,隔著數十里,隱約望見山川雲霧翻滾,隱約呈現龍形。
“氣運?”齊念微微揚眉,起身抬手,身後屋舍上一根茅草攝入手中,繃直如劍。
可旋即,待望見那雲中巨龍消散,氣運重歸山河,齊念怔了怔,放棄了下山的念頭,嘀咕道:
“不會又是那小子搞的鬼吧。”
……
……
山頭矮峰之上,就在季平安等人離開後不久。
一聲鳥鳴突兀撕破雲層,欒玉騎乘一隻翼展超過五米的金色大雕,在空中盤旋了兩圈,鎖定下方山頭,徐徐落下。
年長女修士甫一躍至地面,抬起右手虛抓,座下金雕乖巧合攏翅膀,化作一抹疾光,一頭扎入掌心令牌之內。
欒玉抬起頭,忽地盯著某處雲層。
只見一團白霧突兀墜落,無聲砸在地上,濃白霧氣鋪開擴散,手持拂塵,臉色難看的三清觀主走出。
二人對視一眼,突然心情變得很微妙。
生出一股強烈的熟悉感。
是了……就在上次四聖教奇襲武廟事件中,二人彷彿也上演過類似的一樁戲碼。
沉默片刻,欒玉和三清觀主同時開口:
“你們也……”
二人頓住,神色難掩尷尬。
終究還是欒玉率先打破沉悶,表情嚴肅道:
“先檢查現場吧。”
“好。”
二人皆為道門和御獸宗的長老人物,片刻功夫,便將現場勘察完畢。
可這非但未能打消疑惑,反而增添了許多吃驚與不解。
片刻後,欒玉沉沉吐了口氣,動作幅度之大,令胸懷起伏不定:
“顯而易見,我們都中圈套了。‘人世間’的真實目的,並非乾元寶庫。”
三清觀主嘆了口氣,有些後悔:
“我們還是低估了那些‘古人’,他們或許的確對當今時代陌生,許多術法的運用,也未必如當今精妙。但他們掌握的情報、能力與智慧,許多都超過我們。”
“哼,”欒玉不服,但也沒反駁,皺眉道:
“但除了我們之外,對方顯然遭遇了另外一股勢力。”
她指了指地上,火居與冰魄的屍體:
“這屍首上的致命傷,我若沒看錯,似乎乃是你們道門飛劍造成。”
三清觀主不樂意了,挑眉道:
“你什麼意思?時代變了,善用飛劍的又不只我們。”
言外之意,這事肯定與道門無關。
雖說道門的招牌術法,的確是飛劍。
但正如他所說,這並不能反向推斷出兇手是道門中人。
且不說,江湖奇門中也有用飛劍的,單說那些歸來的“古人”,很多都掌握有類似的法子。
欒玉冷笑道:
“沒說你,沒必要急著撇清干係。我是說,有沒有可能,涉及到另外的‘重生者組織’?”
三清觀主皺起眉頭:
“可這如何解釋雙方的爭鬥?若是黑吃黑,總要等人世間謀圖龍脈成功才出手。”
欒玉不語,這也是她沒想明白的。
若戰鬥的雙方都是重生者組織,那縱使有私仇,從利益最大化的角度講,也不該提前開啟爭鬥。
“或許,是人世間發現了敵人,被迫開啟廝殺。”欒玉腦補道:
“反正總不可能,是某個團體為了黎民百姓,為免國運動搖而仗義出手吧。”
三清觀主沉吟了下,道:
“事情的疑點不只這個,還有這鎮墓石猿,方才你我都在遠處看到了,這石猿從乾元寶庫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