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復仇,我又豈能龜縮?放心,我老洪這把骨頭雖然朽了,但提刀的力氣還是有的。”
項小川搖頭道:
“洪伯,你要留下照看小妹。今晚大事若成,我自然會逃回與你們一同離開,若是不成……我需要你帶著小妹藏起來,相機行事,若官府關注,或許還要你們做人證,若官府不理此事,與對方勾結,你便帶她離開神都,去哪裡都行,不要再想著報仇了。”
“少爺……”老僕神色複雜,想要再開口,卻見青年態度堅決。
也明白自己跟上去,其實也幫不到太多。
留下才更有價值,臉上浮現哀慟。
項小川反而笑了笑:
“江湖兒女,生死離別早該看淡,只可惜我或許看不到小妹出嫁的那天。”
老僕人沉默了下,說道:
“小姐在臥房裡。”
青年知道他的意思,但終究還是搖頭道:
“我就不去見她了,你守著她點,莫要讓她亂跑。”
項依依還不知他已心存死志,只以為他要冒險殺敵,心中固然擔心,試圖阻撓,但終歸是行走江湖多年。
不至於如尋常女子一般柔弱。
只是若知曉真相,必然會死命阻攔,或者強行跟他一起。
所以……還是不見了。
項小川抬頭,看了眼窗外一點點熄滅的夕陽餘暉,盤膝坐在床上,開始吐納冥想,為午夜的行動積蓄力量。
聚賢莊的宴會不出預料,會進行到很晚。
等王倫前往青樓,再在女人身上耗光力氣,還要更晚。
他準備深夜再行動。老僕人嘆了口氣,為其關上房門。
很快的,房間黑暗了下來。
……
當夜幕降臨,神都城內某處宅院外,一輛倆馬車抵達。
聚賢莊終歸只是江湖勢力,在地方上,還能與衙門打交道。
但在神都就差了太多,想要疏通關係,但京中官員何等地位,豈會與一群匪類同席。
所以,今晚所宴請的,乃是一些官員府上的管家、城中部分生意的代理人、掌櫃之流。
為此,王倫大把撒錢,在這一處聚賢莊的產業宅子裡設宴。
請了城內大酒樓的廚子來這邊操持,更用馬車拉了一群舞姬過來助興。
入夜後,宴席歌舞陣陣,席間一群江湖人故作文雅,不住敬酒攀談。
面白無鬚,身材略顯富態,做商賈打扮的王倫作陪。
待酒宴過半,他藉故如廁,起身走出房間。
關上房門,站在大宅廊柱下,頭頂的燈籠灑下朦朧光輝。
王倫臉上的笑容消失,眼神一片冰冷。
有守在門口的心腹走來,好奇道:
“莊主,怎麼出來了?莫非是結束了?”
王倫冷哼一聲,道:
“出來透透氣,一群狗東西,無非是給那幫官當狗,竟還一個個趾高氣揚。”
他很不滿。
身為破五武夫,他在江湖摸爬滾打多年,在地方上也是一號人物,城中縣令都要賣他聚賢莊主幾分面子。
可來了神都,一群家奴竟要他作陪,還一個個貪得無厭,若非有求於人,恨不得全宰了。
心腹苦笑道:“常言道。宰相門前七品官,相與京裡的官員搭上線,只能如此了。只要把事情辦成,便值得。”
王倫“恩”了一聲,說道:
“那些舞姬都安排好了吧。”
心腹嘿嘿一笑:
“你放心,客房都差人打掃好了。”
宴會結束後,這群宴請的客人有的還要宿在這裡,叫來的舞姬當然不只是跳舞,也要陪睡。
“金風樓那邊,花魁娘子也定好了,莊主您什麼時候過去都行。”
王倫聞言,心中怒意稍減,嘖嘖道:
“這大周都城的女人和中州、瀾州的就不一樣。一個個都拿腔作調的。”
心腹笑道:
“可不是。說起來那聽雪樓主也在神都,只可惜還動不了,否則也給您綁來嚐嚐鮮。”
聽雪樓主……王倫臉上小眼睛眯起,眼底閃過一絲邪淫,舔了舔嘴唇,冷哼道:
“什麼聽雪樓,若不是傳說與大周國師有些瓜葛,地方官府始終護著,真以為還能在江湖裡出淤泥不染?不過大周國師都死了這些年,人走茶涼,何況只是傳說,如今那娘們不也是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