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賓宇張大了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被安天偉打斷了。
“賓館的那個看守,算是一個意外吧。”安天偉知道張賓宇想說的是什麼。
安天偉這段時間以來其實一直都對過往的事情進行反芻,一件一件的慢慢的嚼著。
世事紛繁,千頭萬緒,他在這些紛繁如麻般的過往中,終於悟出了一些道理。
雖說事無常態水無常形,但一條河裡的河水再怎麼奔流咆哮,也必受兩岸限制,否則必致洪災。
世事如河!
無論是官、是民、是兵、是匪,莫不如是。只不過不同型別的人,生活的圈子不同,遵循的規則亦不相同。
官有官道,民有民風;兵有兵法,匪有匪義!所有不遵循這些規則的,無論是人還是團體,都在這個圈子裡混不長久。所謂的如魚得水,所說的,必然是先有水而後有魚,得水無非是將環境利用的更好罷了。
不要覺得與你擦肩而過的那個人和你長著一樣的雙眼雙耳,就認為對方一定會和你的想法基本類同。不同的分類,就像一道看不見的堤壩,將所有的人歸集到不同的圈子裡。
圈子不一樣,所行所想也必然大相徑庭。
“安子,你變了。”沉默良久的班長,突然間開了口。
安天偉淡淡一笑,有點無可名狀的酸澀:“班長,世事如此。若我不變,我們將要面對的依舊還會是同樣的結果。沐家是隱世世家,我們能將他看成是一條和我們有交集的河道,雖然在交匯之處難免相互衝撞打擊,但他畢竟和我們不同道。但是黃家呢?他已經不是一條河,而是一片湖甚至是一片海,我若不變,會將大家拖入到萬劫不復的險境之中。”
班長默然。這也正是這兩年多的時間以來,他苦苦追問和自責的根源所在。
為什麼他們流血流汗的,卻落得個如此的下場。到底是這個世界錯了,還是他們錯了?
“這些規則看不見『摸』不著,要我們自己去看去想去體味。我們沒有那麼大的力量,所以我們只能遵從。將這些規則利用起來!”安天偉沉聲道。
班長點頭,緩緩的說道:“我明白了。既然你已經想的這麼通透,那麼你就放開手來幹。我們這幫兄弟,沒說的!”
張賓宇和吳衛國兩人的視線在班長和安天偉身上跳來跳去,愣是半天沒弄明白這兩個人在說什麼。
“我說,班長、安子,你們說點人類語言好不好?我怎麼感覺你們說的是火星語,我聽著不怎麼明白呢?”張賓宇有什麼說什麼。
吳衛國也連連的大點其頭。張賓宇這話問的太對他心了。
班長沒有過多解釋什麼,揚了揚手道:“我們說這麼多,其實就是一個意思。以後不管安子想幹什麼我們都跟著幹!”
“哪怕殺/人放火?”張賓宇這嘴可真不是一般的臭。
“沒錯,哪怕殺/人放火!我說你子,好像沒有殺過人放過火似的!”班長說著便抬腳踢了張賓宇一腳:“就你話多!”
安天偉不易察覺的笑了笑,心裡有些感動。
得了天衍之術,他的心緒很少再出現太過於劇烈的波動,但是眼前的這一幕,總是那麼的令人感覺親切。柔柔的,暖暖的。
張賓宇拍了拍班長踢到他衣服上的灰,將那隻大腳印拍掉,咕嘟著:“以後聽就是了,至於用這麼大力氣踢人嗎?”
等到三人安定下來,安天偉便開始分派起了任務。
“班長,你去那兒!”指著一處地形,安天偉道:“這是a點。賓宇,你去b點。我在點的位置,衛國卡住d點。”
每說一個埋伏點,安天偉便將這個點的位置指了出來。
“我們打掉一條龍之後,第二條龍必然就會有反應。所以,我們能夠利用的時間不多。每人兩槍!打完之後,立即轉移陣地。”
轉移的第二狙擊陣地安天偉也做了交待,正好是第二條龍援救之時必經的通路。第一波狙擊陣地群的四個點的選擇,也正是為了給第二狙擊陣地群創造狙擊條件。
“第二條龍,我們也只有兩槍的時間。防止被他們反咬!開完槍之後,立即撤退,不要有任何耽擱。撤退的匯合點,依舊是這兒!”
安天偉的分派很明確,班長三人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那麼,我先祝兄弟們旗開得勝!出發!”
四條人影,以安天偉為首,從巨大的山岩之上縱身而下,落地無聲,一個翻滾,便沒入到了草叢之中。
山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