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死在楚江了,哪裡還有今日。”她看他不再說話,便放手輕輕撩開他眼前幾縷散發“這些年,你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受的是怎樣的訓練,我就算全不知曉,可也總能猜到一二……就算有時不習慣你行事的方式,可是我會選擇信任。我信你,和當年吊在楚江邊時一樣,而且,永遠一樣。”
穆遙怔怔看著她,眼神漸漸柔軟,一抹淺笑勾起他的嘴角“這一生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有什麼好的,”白韶卿卻是嘆氣“若不是遇到我,你的人生哪會這般顛簸流離,說不準你那時便會接了陳大夫的藥鋪子,做個行醫救世的好大夫,有家人有妻兒,平平安安的,豈不是好!”
“這個亂世,哪來的平平安安,究竟是要遇到這一場的,還不如現在,有能力保護你,才是最好。”他淡淡笑著,擺弄著手上的一株雜草,靜了靜,又道:“金子他們,我也找過,知道他們在楚國那戶人家,那時我還沒資格單獨任務,總是脫不開身,後來有機會去找時,他們卻已經走了,你遇到過他們?”
“是呀,他們就在楚紀交界的一處深山裡,我本想這趟帶上他們,後來想想,還是等我們在月國落下腳,再讓他們來好。他們見到你,不知得多高興呢。”
穆遙無奈地搖搖頭:“小六豆芽大約是會高興,金子嘛,我看不挨他兩下他不解氣。”
白韶卿卟嗤一聲笑了“你若是怕疼,我挨也行,反正我也沒信用,扔了他們不管,說的話全沒作到。”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只讓他揍你。”穆遙笑著去戳她的頭,她縮著脖子去躲,一時間,二人又像是回到小時候般,親密又近一步。笑鬧了一會,穆遙便縮回手了,拍了拍她袖上的碎葉,道:“你還沒問過我是怎麼認出你的呢,你真不好奇?”
白韶卿一愣,這事還真是讓她忽略了,轉頭道:“是呀,怎麼認出來的?我暈過去時亂說話了?”
“沒有,”穆遙眼中笑意滿滿“你壓根沒有全暈過,軍醫過來給你把脈,才一碰你身子,你立刻就醒了,瞪著人家跟有仇似的。後來還是我發現是你,才趕走了軍醫,給你上的藥。”說著,他伸手在她手腕上的雙鐲上輕輕一敲“就是這個,讓我知道是你。”
白韶卿完全呆愣住了,她女扮男裝不是一回兩回,當時扮月重錦,為了免的讓人發現,把鐲子用紗布繞著纏死在腕上儘量高的位置,弄的太緊,幾乎嵌進肉裡去,後來拿下時,手腕那位置生生地留下一圈青痕。不過那時是扮皇帝,身體沒人敢碰,自然也相對安全。
後來扮成士兵,就更不容易了,不過又好在是冬天,紗布包裹了整條手臂,也只是胳膊略粗一些,每天防著人忽如其來的拉自己手腕,那一份驚弓之鳥的滋味,如今想來也是後怕。卻沒想到穆遙是憑這鐲子認出自己。
穆遙看她一臉驚訝,便道:“你是想問我為什麼知道有這鐲子的就是你是吧?”她點了點頭,他便道:“在我還不知道是你的時候,我就已經知曉向山聖女不畏毒,是因為她有一雙奇特的鐲子,這個訊息是雷堂八影們任務時無意間說漏了口,讓我聽到的。後來我有資格獨自行動之後,我便去尋你的訊息,哪知道尋來尋去,卻發現這向山聖女竟是老熟人。”
白韶卿這才瞭然,摸摸那鐲子,嘆道:“可惜向氏的人不知是被離殊關了還是殺了,我想拿下這鐲子,也總不得其法。多了這個,扮男裝實在是太不方便。”
穆遙卻笑“你這分明是買櫝還珠嘛,這雙鐲保你百毒不侵,你倒只為了易容方便,便想拿下它們?更何況這鐲子要拿下,你一個人也是沒法辦到。”
白韶卿本來正讓他說的訕訕笑,聽到後半句,頓時留上意了,湊過來問“你知道怎麼拿下它麼?”
穆遙臉色有些尷尬:“我也是猜的。”
“那把猜的說來聽聽。”
穆遙不知怎麼臉色竟是一紅,推了推她,才道:“那個,零秋水給你這鐲子起了個名字,她說起你時總是恨恨,常常會提到這東西是如何保護你害她沒處下手,我,我也是從她那聽了兩回,猜測著大約是那麼個意思。”
“究竟是什麼嘛。”白韶卿看他神色有些不對,更是好奇要問,她正想再靠近一些問個明白,穆遙忽然臉色一變,整個人顫抖起來,頃刻之間,竟縮成一團,在原地打冷戰,白韶卿大驚失色,正在俯身去扶,穆遙已經掙扎著向後退開,一邊退一邊朝她擺手,他的臉色已漸成青紫,眼中紅絲密佈,如同要滴出血一般,白韶卿只覺五內俱焚“你怎麼了?你能說話嗎?能看見我嗎?”
看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