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現出那種狡黠的笑意,“皇上不但應允了,還特地下了旨意,賜了我一塊可隨時出入內宮的玉牌。”
洛長悅垂眸不語,竟好像並未聽見阿娜靖的這一番言辭似的。
“我略略估算了一下。”阿娜靖又接著道,“自今日起,到年後西陵使臣團離開長安城時,還有月餘。若是四公主傷得不重,大約也能見到一些成效了,可若是四公主覺得這月餘不夠,那也不打緊。到時,四公主可與我一同回西陵,來日方長……總有治好的那一日。”
不知是否公儀凝多疑,她總覺得阿娜靖似是話中有話,尤其是什麼“月餘不夠”,又是什麼“來日方長”……
難道阿娜靖也知道洛長悅的腿傷是裝的?
“多謝阿娜靖公主的好意。”洛長悅淡道,“不過,早在多年之前,皇上就已為我請過數位名醫,都說這傷已治不好了。依我看,倒也不必再看了。”
“既然都說治不好了……”阿娜靖態度十分堅持,“那便再看一看,也壞不了。”
洛長熙忍無可忍,往前一步,攔在了阿娜靖的身前。
“她既不想看,你又何必勉強?”
“洛長熙。”阿娜靖突然道,“你是個有遠見之人,又怎能諱疾忌醫?四公主之傷,若不早些醫治,來日必成大患。”
洛長悅微微一怔,開口問了一句:“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阿娜靖只是問,“我只是想問四公主一句,這腿傷,到底要不要治?”
“不必了。”洛長悅不假思索,一口便回絕了,“至於皇上那邊,我自己會去與他說,不勞阿娜靖公主費心。”
“不治……”阿娜靖笑了笑,“也得治。”
“若我不治呢?”
“那我只好去與皇上回話,就說四公主得天神眷顧,腿傷竟不藥而癒。”阿娜靖怡然自若,“四公主覺得這個說法怎麼樣?”
洛長悅冷冷盯著阿娜靖,一言不發。
而阿娜靖卻滿不在乎,仍然接著道:“其實,四公主這腿傷並不難治。只要四公主讓我日日都來一趟棲芳殿,在此坐上大半個時辰,陪四公主喝喝茶,賞賞花。待年節之後,四公主的腿傷自然會好。”
到此時,公儀凝幾乎已可以確定了。
阿娜靖是早知道洛長悅的腿傷是假的,她帶了大夫前來,是來……威脅洛長悅的?可若說是威脅,她能得到什麼?就得到個每日都能與洛長悅喝茶賞花的機會?
公儀凝轉了轉眼珠子,心思又開始飛轉了。
看來,的確如她之前所猜想的那般,這個阿娜靖之所以對洛長悅諸多留意,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麼西陵王,而是——
為她自己。
她自己說過,這是“執念”,卻不知,這究竟是什麼“執念”?
公儀凝明白了,洛長熙自然也明白了。
洛長熙很快便想到,之前阿娜靖還提了一句“若不早些醫治,來日必成大患”。這一點,洛長熙倒是有些認同。數年之前,洛長悅假裝墮馬,以腿傷之由回京,這都是為了姚千羽,之後,她又一直以此為藉口而多年未嫁。其實,洛長悅本是個聰慧謹慎之人,卻為了姚千羽做出這等喪失理智之事,便可知姚千羽在其心中的分量了。可這件事若是被揭穿,將會有怎樣的後果,洛長熙簡直不敢想象。
然而,阿娜靖知道這個秘密之後,竟只是要求到棲芳殿來喝茶賞花?
洛長熙不太信。
眾人各懷心思,而洛長悅卻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好。”洛長悅看都未看阿娜靖一眼,只道,“我答應你。”
“多謝四公主成全。”
等阿娜靖走了之後,公儀凝第一個急著開口。
“她怎麼會知道的?”
洛長熙自然也不明白,便看了一眼洛長悅。洛長熙這次入宮,原本就是打算要問問洛長悅,關於阿娜靖與洛長悅之前的淵源。因自阿娜靖出現之後的種種跡象來看,她們必定是早就認識的。
“四皇姐,阿娜靖她……”
“五年多以前,我尚在南疆之時,遇到了她。”洛長悅回憶起往事,面上有些無奈之色,“那時我不知她是西陵公主,她也不知我是襄南軍統帥。”
那一日,洛長悅一人騎馬出去閒逛,為了避嫌,就換了一身南疆女子的裝束,後來繞到了一處從未去過的山谷,聽見其中似乎有人驚呼之聲。洛長悅心地純善,猜測大概是有人遇險,便循聲找了過去。
“……也不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