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跟著你,我總安全。”季然打量著山底,發現了肖鎮所說的井泉,有一口管子,管口很粗,有山泉水源源不斷流出,季然看到這些自然的景緻,心底有種說不出的舒坦和寬心,他拿出一個小壺,正準備俯下身體去接,卻聽肖鎮說:“等等,我來吧,水很冰,而且要是你掉進去那個潭裡,凍著了,咋辦!”
“呃……”季然頓時身體僵住,一動不動,他再發話:“冷成那樣?”
“哈哈哈!被騙啦!”肖鎮此刻已經輕身奪過兩個水壺,蹲在潭邊的管口旁接起水來。季然再一旁看著肖鎮那副認真的摸樣,心中生出很多想法來,更多的不是一生一世,而是願此刻不要停歇,不要停歇……
兩人沒有帶多餘的東西,便開始登山,月光照耀下的青稜,顯現出另一份肅靜的姿色,更添山的宏偉和莊嚴,滿山的樹叢和偶爾林間作響的小動物,無一不讓季然感到近親大自然。
肖鎮始終很興奮地走在前頭,他真的是一個想到哪裡就做到哪裡的人,和季然不同,季然總是喜歡把事情想得分外周全。
或者,就是這樣,他們才像是天生的一對。
爬到青稜一半的時候,已經入夜很深,月色濃烈,山間樹葉沙沙作響,肖鎮仍舊小心翼翼地不讓季然去打水,而再一次開心滿滿捧回了兩個大瓶子,笑得天真,笑得純淨,不含雜質。
季然看著已經超越了雲層的山腰,偶有飛鳥穿月,小涼亭裡,兩人再次眺望山峰,雲緲深處。季然問:“山上可有高人?”
“哈哈!我還以為季然感到自己回家了!”肖鎮笑道。
“為什麼?”季然奇道。
“因為季然是神仙,神仙都住山裡。”肖鎮笑意盈盈。
“為什麼總覺得是神仙?”
“我心裡的神仙。”肖鎮用力點了點頭,繼續嬉皮笑臉。
“這句話等同我愛你的話,我收下了。”季然仍舊冷靜如常。
“哇!”肖鎮頓時發窘,不料他看到季然的表情絲毫沒有動搖之態,好吧,我輸了,肖鎮為自己的三分膽小默哀,或許我真太愛你,所以起了敬畏之情,我怎知道我為何說不出口,季然你很想聽嗎?我會努力開口說,只是我覺得那是一輩子的責任,害怕給不了你,讓你失望……
“你的表情很複雜,我繼續爬了……”季然拋下肖鎮,開始繼續登山。
“季然啊啊啊……不要扔下我,大晚上的,會不會有山妖……”肖鎮跟在季然身後叫苦連連。
“你不是說很安全嗎?快點的啊!磨蹭死了。”季然繼續頭也不回。
看著他的背影,肖鎮忽然想起剛初識的那會,他也就是這樣楞楞地看著他的背影,記憶裡,從未看到過季然回頭的樣子,除非他轉身,季然,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可是一個不懂回頭的人,一個非常堅定,不會輕易改變自我的呢?
恍然間想起的雲俏日誌裡的林林總總,肖鎮的心思變的沉重起來,今晚,無論如何,也要攤開說了。
否則,時間越來越短,機會越來越少。
時間在輕易流逝,就在肖鎮和季然一前一後地登山途中,他們偶爾互相調侃,偶爾互相慰問關心,才那麼一會的相處,兩人都覺不夠之時,便已經登到山頂,空氣很冷,兩人身上還微微有汗,卻是累極,也看到了山腳下那小潭的源頭,原來是這麼大的一個泉。
天際有泛白的現象,與海邊將要日出的景色不同,山頂的日出,是建立在雲朵上的,也略遲那麼一時半會。
季然心下幸福與喜悅交加,看到絕頂一覽的景緻,更是神清氣爽,全然不顧身體勞累,在山頂小亭四處打量,偶爾看到石柱上有頑皮兒童寫著到此一遊的字樣。
他的激動還未平復,卻見肖鎮神色異常嚴肅,季然詢問了句,怎麼了?
肖鎮笑的很勉強,說了聲,沒,有點累而已。
季然點了點頭,繼續四周看著美不勝收的景緻,總算一夜的辛苦沒有白費。他拿出水壺,喝上一口水,卻沒有察覺肖鎮的眼神變得掙扎而後冰冷。
臨近日出,季然站起身來,對著身後的肖鎮說道:“差不多了,我們下山吧。”
“你不用擔心,我會揹你下去。”肖鎮聲音低沉,語氣緩慢,一字一頓,讓季然頓生寒意,也立即察覺了不對。
“肖鎮你怎麼了?太累了嗎?”
“沒有,季然,你想跟我在一起嗎?”肖鎮眼神冰冷的與平日判若兩人,就連一貫冷靜如常的季然也為之心頭生出幾分絲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