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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來十分蕭索。

“難道是把我們帶去槍斃了?”吳邪跟解雨臣開玩笑。

解雨臣回道,“在哪不能殺,大費周章做什麼?”

很快他們來到一個沒有樹的地方,大概一個籃球場大小,樹都在周圍,像是被人為移走了。

“這種山水格局是絕佳的風水寶地。”解雨臣小聲說。

汪家人已經散開,只剩汪藏海跟汪永世在旁邊。吳邪看到那塊地中間有座隆起的小土包,上面覆蓋著雜草及不知名的野花,前面豎著石碑,明顯是某個人的墳墓。

“這是婆婆生前交代的,現在我帶你來看看,也算讓你明白她老人家對你有多好。”汪藏海面無表情地說。

吳邪很奇怪,帶他來看墳?還是他奶奶生前交代的?想起吳月蘭,吳邪心裡一陣堵,臉色也差起來,解雨臣望了他一眼,拽住他的胳膊往墳前走。在石碑一米外,他們停住腳步。這墳很樸素,就連刻有主人姓名的石碑都是山中隨處可見的岩石。沒有浮誇的雕飾,沒有生卒,只有一個孤零零的名字,他將勇氣和忠誠賦予這片土地,傍依叢山峻嶺和碧波萬頃,在絕境中安詳地離開人世。

吳邪一下子跪下來,這麼多年強壓在心頭的悲傷噴薄而出,他開始磕頭,重重磕了三下,哀慟的表情猶如裡面躺的是他的至親。

“在古樓裡我為他哭過一次後,我就再沒為他哭過。我不是薄情寡義,只是不敢想,他就像我的傷疤,我不敢揭開它。我想把那段記憶給忘了,因為我害怕,從他開始我慢慢失去所有人,由小三爺成為三爺。”吳邪淚流滿面,手指陷進泥土裡,指縫間全是東倒西歪的草根。

解雨臣嘆了口氣,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胖子以前取笑我天真無邪,如果我真有過那種時光,他就是見證者之一。現在想來我那會兒真的很傻逼,什麼都不懂,看見鬥裡的東西腿肚子打轉,只想跑。你跟我一起去四姑娘山時,我都算老鳥了。我一直被人護著,不怪大家都瞞著我,因為我根本什麼都不懂,純傻逼一個!”

“不要這麼說。”解雨臣的眼神落到那塊石碑上。

潘壯。

這名字相當俗氣,起名的人肯定沒念過什麼書,而且來自農村。解雨臣想起吳三省手下的那個被稱為野狗的人,是狗嗎?明明是狼。忠心護主,吳三省失蹤後,還繼續為吳邪鞠躬盡瘁。

“沒想到婆婆會叫汪藏海斂屍,這麼說汪家已經去過張家古樓了?”解雨臣自言自語。

淚水無聲滑落眼角,硃紅色的名字在眼前模糊不清,吳邪用很輕地聲音說,“潘子,對不起,現在才來看你。”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悶油瓶與胖子危在旦夕的時候,始終是這個人忠心耿耿地護著他,從湖南到廣西,由生到死的距離。

汪永世拎來一個瑤族人編織的竹籃,裡面有不少立香和紙錢,放在吳邪面前,然後說:“我們從岩層裡把他挖出來,他太陽穴中槍,死於自殺,不過就算他不自殺也活不下去,他被卡在石頭裡,肉爛了,骨頭碎了,沒法自己破壁而出。我們土葬了他,沒火葬,你要想把他的屍骨挖出來帶回去,我們也沒意見。”

帶回去?安葬在城市的公共墓區?

吳邪搖了搖頭,“不,就在這裡。我看過他生前住的房子,太小,這裡夠大,整片山水都是他的,不用跟別人擠。對我來說他是英雄,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

解雨臣想了想,燃起六柱香,三柱給吳邪,三柱自己用,當著吳邪的面給潘子作揖,以慰亡靈。後來吳邪給潘子燒了不少紙錢,嘴裡還說在下面錢不夠記得託夢,就算要住白宮小三爺也叫人紙糊幾個燒下去,女人的話什麼大明星都可以,最好是死了的,燒活人太作孽。汪永世離開後,只剩解雨臣陪在吳邪身邊,吳邪在潘子墳前坐了很久,直到汪藏海派人催他們回去。

“今晚我要做夢了。”吳邪捂著眼睛對解雨臣說。

“別遮了,腫就腫了吧,我還能笑你?”解雨臣扯下吳邪的手。

“□的汪家這次做得不錯,我現在有點感激他們。”吳邪眨了眨眼睛,睫毛上還掛著淚水,“還有奶奶,她對我真的很好。”

“吳邪,活成我們這樣還不如死了好,是不是?”解雨臣忽然露出一個絕美的微笑,“被人殺掉那種,我自己下不了手,因為我還有責任,但是別人殺我那是外力不可擋,我反而解脫了。”

“放屁!”吳邪狠狠瞪了解雨臣一眼。

“回去吧。”解雨臣長嘆一聲。

順著來時的路,汪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