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瓶沒接。
“我去方便一下。”吳邪把糖葫蘆擱在悶油瓶面前,起身出了包廂。
吳邪覺得悶油瓶應該沒吃過冰糖葫蘆,甚至連乘火車都有可能是第一次。他聽張海客描述放野過程時,發現這倆孩子基本都是步行,困難的時候還去人家菜園裡偷菜。至於張家,吳邪很難想象那樣的家族會給孤兒買冰糖葫蘆,孤兒們平時都在完全封閉的院子裡由專人照顧。就算是普通的張家小孩從記事起也在不停訓練,每天吃得很少,控制排便量及排便次數,有時候可以在地下待很多天而沒有任何排便跡象。吳邪那時就想悶油瓶的身體排毒機能肯定一塌糊塗。
悶油瓶其實很害羞,至少現在如此。吳邪給他騰出私人空間,或許他會忍不住試一試從來沒吃過的冰糖葫蘆?吳邪走了一段距離,站在車窗前看風景。車速很慢,人的身體有輕微搖晃,幾個穿著和服的女子邁著小碎步從他身邊經過,讓他不由想起□□。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一章
冰糖葫蘆本是大夫開的消食藥。
南宋皇帝宋光宗寵愛一名妃子,因為皇宮裡錦衣玉食生活太好,這妃子吃了太多山珍海味沒法消化,夜裡又涼了肚子,以致上吐下瀉。宮裡的御醫沒瞧出端倪,後來去民間請了位大夫。大夫說:“只要用冰糖與紅果(即山楂)煎熬,每頓飯前吃五至十枚,不出半月病準見好。”開始大家還將信將疑,好在這種吃法合妃子的口味,妃子按此辦法服用後,果然如期病癒了。皇帝大喜,重重有賞。後來這種吃法傳到民間,老百姓又把它串起來賣,就有了現在的冰糖葫蘆。
吳邪在外面站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算時間悶油瓶肯定吃完了,走向包廂,一推門,發現悶油瓶前面放了根光桿竹籤,吳邪笑了,悶油瓶很坦然地看著他。
“咦?”吳邪靠近悶油瓶,彎下腰,拇指的指腹滑過悶油瓶的嘴角,“有剩下的。”原來是一粒冰糖渣。吳邪很快把拇指按進嘴裡,糖稀非常甜,沾了山楂碎片,味蕾被冰糖葫蘆狠狠愛撫了一把。
悶油瓶愣了,略微有點疑惑,而且耳根慢慢地變紅。
吳邪發覺悶油瓶表情不對勁,然後跟著發愣。他只不過想嚐嚐這冰糖葫蘆的味道,剛才買的時候就剩一根。悶油瓶是小孩,他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妥,小時候他媽媽也是這樣吃掉他嘴角的飯粒。
“小哥,作為男人,臉皮不能這麼薄。”吳邪很快恢復常態,嚴肅地教育悶油瓶,“你要記住,無恥下流才能追到媳婦。”吳邪這話明顯是開玩笑,想讓悶油瓶不要那麼拘謹。有時候看著眼前的悶油瓶,他總想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變成未來那副模樣。
悶油瓶望著地面發呆,似乎地毯上的花紋非常好看。
吳邪坐下來,打了個哈欠,“小哥,我眯一會兒,你別到處走,火車上很多外國人,那些人有特權,惹不起。”過了一會兒,吳邪的意識開始模糊。
這時,悶油瓶抬起頭,認真地打量吳邪。
被人盯著瞧是有感覺的,所以當年吳邪每天盯著人家悶油瓶,悶油瓶只是裝作不知道,或是懶得說。現在,吳邪徹底睡過去前只有一個想法……
日!死悶油瓶子,風水輪流轉,終於你也對小爺我好奇一回了。
火車行駛了幾天幾夜,窗外沒有鋼筋水泥的繁華世界,只有古老中國山河破碎的殘卷。
羅馬哲人奧古斯都說:“一座城市的歷史,就是一個民族的歷史”。西安是一部史書,她的建城史完全可以說是一部中華民族從崛起到輝煌的變遷史,可惜,現在這個民族正處於苦難中。1926年,西安圍城八月,整座城市遭到空前破壞,廢宇頹垣,斷橋殘路,一片蔓草荒煙。就算到了吳邪穿越這年,城市建設依然沒有緩過神,但情況比那時好多了。
走出熙熙攘攘的火車站,吳邪把包好的黑金古劍背在身後,雖然是民國,可樣子依然十分奇怪。能想象穿長衫的書生揹著劍的模樣嗎?何況他還戴了副眼鏡。
“張爺來信,說安排人帶我們過去。”吳邪對悶油瓶說。
張啟山到蘇家後曾派人送來一封信,說吳邪等人若是去了西安,可以由他在那裡的朋友送他們去茂陵。吳邪想,悶油瓶沒來過在這裡,自己更是未來人,有當地人帶路不是正好?張啟山的朋友是個和悶油瓶差不多大的孩子,臉上長滿雀斑。不過這孩子把他們送到目的地後就走了,臨走前看了悶油瓶好幾眼。
“把劍給我,我送進去。”悶油瓶朝吳邪伸出手。
“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