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種的私地都讓他們沒收去了。貴族告訴我們說,這些土地要被收回去重新分派,可是實際上他們把地都給了那些地主,可收稅官來了,他根本不聽我們的解釋,只是要根本就沒到我們手裡的那塊贖買地的稅收,這不是逼著我們沒有活路嗎?”
倫格沒有出聲,只是仔細的著聽著,看著安東尼和四周人們憤慨的樣子,倫格依稀能夠感覺到這些人心底裡的憤怒,那是對失去希望的憤怒和畏懼。而這種憤怒和畏懼從開始導致幾個人的暴行,到演變成一群人的暴動。
歷史似乎往往就是在這樣發展,倫格心頭感到了難言的沉重。
“收稅官是我殺的,”安東尼忽然沉沉的說“馬察爾人已經受不了他們的欺壓了,我們只是想得回原本屬於我們的東西,可是皇帝連這點憐憫都沒給我們。”
健壯的農民聲調裡近乎決然的口氣令倫格為之暗暗驚心,他能體會到一個人在面臨無法躲避的徹底絕望時的心境,正是這種心境,曾經讓歷史上多少王朝顛覆衰亡,而且他還能在其中隱約感覺到一陣似乎在推動著這股動亂的力量。
倫格伸手在安東尼的肩頭微微拍了拍:“不用擔心,我們會讓馬察爾安寧下來的,要知道這種事我們以前可是也遇到過。”
說著,他回頭向等待在旁邊的丕平低聲吩咐,看到丕平似乎露出疑惑的表情,倫格露出安慰的笑容:“不用擔心,聽我就是了,也許我們還真的能拿到一塊贖買地呢。”
丕平的頭習慣性的低下去。當他忽然意識到這樣不妥時,他立刻藉故蹲下身子整理著鞋子,然後站起來故意大聲的說:“放心好了,我們到這兒來總不能空手回去,要知道你老婆還在家裡等著你為她拿到一塊好地呢。”
“說的對,她現在的確是在等著我呢。”倫格回頭看了一眼聽到這話,好像一下子心情變好了的安東尼,在有些好笑的搖搖頭後,他一邊低聲向丕平吩咐著該注意的事情,一邊和他一起沿著城牆走了下去。
“記住,一定要毀掉那輛撞門車,必要的時候即便殺人也無所謂。”倫格眼中閃動著令丕平意外的罕見殘忍“這些行省官員已經和當地的地主勾結起來了,甚至他們當中有人正盼著馬察爾的事情鬧大,要知道現在其他地方也已經出現了這樣的騷亂,所以絕對不能再讓更大的悲劇發生。”
“大人,您認為這些人是要造反嗎?”丕平看著堡壘裡那些忐忑不安的農民和老人,看著被母親緊緊抱在懷裡滿臉畏懼的孩子,和嚇得直知道跪在牆角祈禱的老婦“大人,如果要我殺這樣一群人,我怎麼也做不到的。”
“我也做不到,可是顯然有人能做到。”倫格壓抑的聲音中掩飾不住心底裡的憤怒“那些村子裡的人已經妨礙了他們,這些人為了掠奪別人的土地,會幹出他們能做的最壞的事情。”
隨著丕平一聲招呼,原本散亂坐在地上休息計程車兵們紛紛站了起來,雖然為了偽裝身份,他們刻意儘量掩飾做為軍人特有的習性,但是當聽到召喚時,他們那種整齊而迅速的舉動,還是立刻引起了村民們的注意。
“你們過去是幹什麼的?”安東尼忽然變得警惕起來,他稍微向後退開幾步,在走過來的幾個農民的跟隨下,懷疑的盯著倫格“你們的樣子不想農民。”
“我們以前在一個軍團裡當兵,說起來我還是個護標手,要知道尤恩家以前甚至出過一個小旗旗手。”倫格隨口說著,這時他的眼前不禁出現了當初在離開安達契時,老貢佈雷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聽著,我是為得到一塊贖買地才來馬察爾的,而且我家以前也有私地,所以我知道你們的感受,我會幫助你們的,我絕對不會讓原本應該屬於我們自己的土地,被那些貴族和地主奪走。”
倫格的聲調變得很重,他這時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叫尤恩的農民臨死前說的話,還有他那至死也緊緊攥在手裡的泥土。
“丕平,不論如何擋住撞門車,別忘了你們曾經是羅馬軍隊。”倫格向那些紛紛上馬計程車兵們大聲喊著“為了屬於我們的土地!”
“噢!”一陣喊叫從士兵們嘴裡發出,即便不能如同以往一樣高呼“皇帝萬歲”,但是他們的這種情緒還是立刻引起了農民們的共鳴。
一些之前膽怯的農民不由跟著舉起了手裡的連枷和簡陋的武器,同時他們嘴裡發出一陣陣發自內心的吼叫:
“為了我們的土地!”
“你們要幹什麼?!”一個嚴厲的喊聲忽然從人群后面傳來。隨著人群讓開,之前那個叫阿萊麗的女孩,攙扶著一個手上綁著一塊布條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