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就是躲,但是前無出路後無躲處,只好老老實實坐在了遠處。
徐荷書攜著楊寶玠的手。“寶玠!來得正好。”
“荷書姐姐,你都去哪兒了?帶了什麼好玩的東西沒有?”楊寶玠笑著,瞧見徐松詩,嬌嗔地盯了他一眼,“這次怎麼不躲啦?”
“這就躲,這就躲。”徐松詩自覺好笑地笑著,起身出去。
徐荷書道:“咱們不理他,寶玠,我有話想問你呢。小洛小滿,你們也出去吧。”
房間裡就剩下兩人的時候,楊寶玠奇怪地道:“什麼事?”
“楊伯父涉入的那樁案,進展如何你知道嗎?”
楊寶玠很不在意的樣子:“不知道。反正爹爹現在一點也不擔心。我看,一準兒沒事。”
“楊伯父沒事,那麼其他人呢,有沒有聽說他?”
“哦,”寶玠忽然想起來了,“那個捕快,還在大牢裡。不過明天北鎮撫司就開堂公審了,內閣有倆老頭子也到場。”
“明天?”
“是啊,顧管家說的。不過,我覺得他的話不太可信哩,他還說我們一家現在都在東廠番子的監視中,我怎麼一點兒都沒感覺到?”
“很好。”
徐荷書臉上露出的剛毅神情讓楊寶玠嚇了一跳。“姐姐,你要做什麼?”
“沒什麼。你去找松詩玩吧。改日咱們再說話。”
——她是立即要去北鎮撫司的大牢探望謝未。
但謝未現在是謀反這種重罪的疑犯,想要探監是不會被輕易允許的。
銀子也不一定管用。
但她還是準備了不少銀子。天色將晚時,派出去打聽訊息的家丁回來了。只帶回來一句話:那人受了刑。
徐荷書呆了一呆。
“我知道了。”
她回身去臥房,找出自己存備的各種跌打損傷藥,紗布和一匹素練,包成了一個小卷兒。
“荷書,你去哪裡?”是父親在門外說話。
“我去瞧瞧謝未。”
“你不能去。”
“又是為了避嫌疑?”
徐珏溫和地道:“你縱使去了,也未必見得著他,也幫不上什麼忙。”
“怎麼幫不上忙?他現在受了刑,身上一定有傷我去送藥”
“明天,明天過後再說,好嗎?”
“不”徐荷書淚水奪眶而出,“我一定要去看他!我不會連累父親的!”
徐珏嘆道:“我不是怕你連累我,你總該知道這個捕快已經有了妻室。”
徐荷書忍住不哭出聲來,哽咽地道:“我知道,但我就是想去看他。”
“孩子,委屈你了。我也幫不上你。”
“我也不要父親幫,只是請您不要攔我。明天過後,無論判決結果怎樣,我都一定要他好好的!”
徐珏重重地嘆了口氣。他明白女兒話裡的意思,如果結果不樂觀,她便要想方設法救謝未出來。“天晚了,你快去快回吧。”
“嗯。”她揩著眼淚,向父親笑一笑,轉身離去。
一個僕人一路小跑而來,氣喘吁吁地稟報:“老爺,小姐,錦衣衛指揮使沈判來了!”
徐珏一驚:“他是一個人還是”
“就帶了一個人,笑呵呵的,要見老爺。”
徐荷書立即道:“父親,我先走了。”
“你還是先別走,沈判這會兒來訪,又沒帶什麼人,顯然是為了見你。”
“有什麼好見的!您告訴他我不在不就得了。”
“荷書,”徐珏忽然笑了,“你想想錦衣衛和東廠是什麼關係,沈判和江太監是什麼關係,——你真的不見他?”
滿朝形形色色的大臣,江太監能放在眼裡的不過一二人,但對皇帝的親信錦衣衛指揮使沈判卻一向禮敬有加。兩人關係也一直甚好。這個“甚好”其實並非沈判和江太監沆瀣一氣,他只是不和江太監作對,即便在公務上常常聯合,他也從來不失自己的立場。如果說江太監有立場,那麼他的立場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皇帝除外,對皇帝他是用哄的。而沈判的立場則是,保住自己,忠君敬業。皇帝寵信江太監,也視沈判為心腹。江太監不能不對他三分忌憚,他也不能不對江太監三分容讓。
徐荷書迅速地想了一下,道:“父親,稍後您讓人叫我過去。”
“這就對了。”徐珏讚許地笑著,大步走去。他要親自迎接沈判。
兩方見面,少不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