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丹娜嘆了一口氣,說:“三千年來,馬家的女人從來沒有為男人流過一滴淚,這種事情都能做到了,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我並不是真的不信你,但我總想著,能將將臣殺了,你和小玲,就能過著一般女孩嚮往的生活了。”我四世為人,從來沒有流過眼淚,原來不是我不想哭,而是潛意識裡,我知道自己不可以哭。我經歷過幾段很美好很溫暖的感情,他們都沒有讓我失望,也沒有讓我難過,對我如珠如寶。相對於心中有著一個女媧的將臣給我的感情,原來我曾經擁有過的,那麼美好那麼溫暖。我扶著她起來,說:“剛剛有人告訴我,中環那邊鬧鬼,我去看一下。將臣的事情你不要再操心了,我會處理。單憑我們兩個,是殺不了他的。”馬丹娜嘆息著說:“真是讓人頭疼。”我將馬丹娜附近房間,讓她躺下,然後挑來薄被幫她蓋上,“姑姑,馬玲兒欠馬家女人的眼淚,會還回來的。你別想太多了。”小玲就是馬玲兒的轉世,她前一生是被一個將軍殺死。馬玲兒和況中棠,原是一對生死戀人,但最後馬玲兒被況中棠所殺,這也是導致馬玲兒立下詛咒,要馬家的女人不得為男人流淚的原因。馬丹娜說:“世事無常,我瞧這年頭的事情都玄幻得緊。”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對了,你去抓鬼,不會又收了人家的錢吧?”我失笑,說:“當然不是!”馬丹娜給了我一個極其懷疑的眼神,我微笑著,跟她對視著。最終,她嘆了一口氣,說:“算了,女孩子愛漂亮我都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你別太過分,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的。”要我不收錢?怎麼可能。馬丹娜一直覺得馬家的女人到了我這一代,就開始長歪,眼裡只看得見錢。不管是捉鬼還是捉妖,一句話,有錢什麼都好說。天職不天職有時候都是屁話,馬家的女人也是要吃飯要租房子要納稅的,不收錢怎麼活?賺不了錢,至少也要把本錢收回來,我每個月去求叔那裡買那麼多的符咒,雖然是打了八折,但我也是要付錢的!走出房間,小玲趴在書桌上畫符,我走過去,她抬頭看我,嘻嘻一笑,她剛換牙,門牙的地方空空的,看著有些滑稽。我揉了揉她的頭,“還沒畫完?”小玲搖頭,那雙鬼精的眼睛瞥了一眼馬丹娜的房間,悄悄問道:“姑姑,你是不是又惹姑婆生氣了?”“沒有。”我微笑著。“但我剛才有聽到你說要去中環捉鬼……”她朝我擠眉弄眼的,“姑姑,等下回來買蛋卷回來吧。”我每次去捉鬼就會有錢收,既然有錢收,當然免不了要幫她和馬丹娜買些好吃的。“好啊。”我應得爽快。“幫珍珍也買一份好不好?”她目光殷切地問。小玲口中的珍珍,是嘉嘉大廈的業主之女,是個愛哭鬼。王珍珍和小玲是好朋友,兩個人上同一家幼兒園同一間小學,你挨著我坐我挨著你坐,兩個人只差沒有黏在一起睡覺。“你叫珍珍讓她媽媽減我們半個月的房租,我就幫她買一份。”我笑著說。“姑姑,你這麼好人,我知道你是說這玩的。”她晃著我的手。我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尖,“人小鬼大,等我回來。”我去中環不是為了捉鬼,我去中環是為了fet it bar,我記得這個時候,白蛇是要轉手她的waitg bar。這隻白蛇,是被壓在雷峰塔下的白蛇,雷峰塔倒了之後,她終於可以出來,在香港中環開了一家酒吧,名叫waitg bar。顧名思義,waitg bar是她為了要等許仙而開的,她等了太久,她已經不抱許仙會在香港的念頭,她說要換個地方繼續等。當年我因為自己的感情而放棄了馬家女人要揹負的使命,接手waitg bar,然後改名為fet it bar,忘記?其實為什麼要忘記?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我並不想忘記過去,那些美好而溫暖的回憶留在我心中,每當夜深人靜再次想起時,心中滿滿的都是暖意。因為我曾經擁有過那麼多的愛,所以我現在,足夠強大,不僅可以直視過去,也無懼未來。再次以馬叮噹的身份出現在waitg bar,我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白蛇依舊是跟以前一樣,一眼就看出我是馬家的傳人。她笑著問:“你是來收我們姐妹的嗎?那是我妹妹,青青。”說著,她的目光落在那個正在擦著酒杯的女人。青青轉頭,朝我露出一個笑容。我朝青青略一頷首,又看向白素,笑道:“沒人給我錢,所以我不是來收你們的。”驅魔龍族馬家的驅魔師不是法海,斬妖除魔是我們的分內事,但我們只斬為禍人間的妖,只除謀害世人的魔。我坐下,說道:“我是來談生意的。”“歡迎。”她微微一笑,然後問我:“想喝什麼酒?”“你最拿手的。”白素最拿手的酒,是心酒,據說喝了她調的心酒,能讓迷茫的人看到自己內心最渴求的東西。從前,我喝了她的酒,看到的是將臣。這一次,我很好奇我會看到